道不离身,离身道不真。
金丹大道,以大药养身,以术数延命,内疾不生,外患不入,虽久视不死,而旧身不改。
说的便是金丹大道虽以金丹为本,却并非不修命身。
金丹养出来的肉身,叫金玉之体。
金玉之体,白骨不朽,五脏不腐,纵然血枯肉烂,也能羽化重生。
正所谓:说经十遍,枯骨更生,皆起成人。
以他现在的道行,虽然远未能达到道门传说中的金玉之体,也没有佛门金刚不朽身。
但炼成金汤,性灵不昧,炼得三魂营骨,七魄卫肉。
通俗地说,就是等闲人兽都难伤,身体也早已不似常人代谢。
就算死了,尸体会像普通人尸骸一样肌肉腐烂、血沉脉散。
但依旧能五脏不腐,白骨如玉,指甲头发都能正常生长。
这样的境界,身上毛发又哪里会轻易脱落?
王七荃捡的那几根,不过是当时顾安暗中以剑气割下,放在自己身下,令他以为是捡了顾安的。
他受禇道人驱使,来算自己毛发,如今被那“祖师”飞剑枭了首。
也算是自寻死路,死得其所。
“六郎,那姓王的招惹您了?”
白楼子听出意思,好奇问道。
顾安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将事情前后简略说了。
白楼子和许江达大惊亦大怒。
“这个老东西!早看他不是好人,之前俺就应该咒死他!”
白楼子怒目大骂。
“行了,人死都死了,还说他作甚?”
许江达到底心思慎密,江湖经验也丰富,想到更多,有些担忧道:“六郎,那王七荃死在飞剑之下的事,不是什么秘密,”
“若是传了出去,姓禇的道人知道杀错了人,必定不会善罢干休,若是再来,可怎么应对?”
他听得出,顾安并没有对付那禇道人的“祖师”的自信。
顾安此时虽然也有同样的忧心,却不是很多。
“没这么简单,那人能出一剑,已经是出其不意,”
“若是在被杀了一名通判之下,他还能随心所欲,想杀谁就杀谁,那明教早就攻进城中了,哪里用得着如现在一般对峙僵持?”
众人一想,也是。
那飞剑确实是厉害,可这临安府中也不是没有高人。
若真是想杀谁就杀谁,那人岂不是多放几次飞剑,把临安府主事的一个一个给砍了脑袋便是,还打什么仗,攻什么城?
“这么说,你是想一直龟缩在城中?这就是你的应对之法?”
杜春风以手支颔,娇笑道。
换一个人,她越是妩媚,越是能让人感受到羞辱。
顾安却只当未见:“那又如何?我总不能要脸不要命吧?”
杜春风笑意吟吟:“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不像男人的男人。”
“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若连屈伸都做不到,还能算男人吗?”
顾安一句反问,杜春风微一寻思,旋即啐了一口:“你这人,原是个闷骚的,看着正经,肚子里也不知藏了多少污秽。”
杜春风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能躲多久?我看这宋国官军也是些不济事的,怕是守不了多久,就要被明教给破了城,到时你岂非板上鱼肉??”
顾安道:“解决不了问题,那就把制造问题的人解决就是。”
他向许、白二人道:“过两日,我要出城,你们就待在城里,不要到处乱跑。”
杜春风奇道:“你不是要龟缩城中,怎的又要出去?”
“不出去,怎么杀了姓禇的?”
杜春风闻言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临安府封禁,消息没那么容易传出去,如今那禇道人怕是以为你已经死在飞剑之下,”
“倒确实是寻他的最好时机。”
“还不算笨。”
杜春风闻言眼珠子连转了几下,透着几分机巧。
顾安一看便知道她心里十有八九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他现在也没心思与她玩什么勾心斗角的戏码。
起身来到隔壁吴洪家。
“吴兄,上次我听你说,在仙驼岭上的墓园里,曾见过两个鬼物?”
吴洪一怔,想了想道:“不错,是与王兄一同遇见,可把我二人一顿好吓!”
顾安稍微描述了下朱小四的形象,吴洪连道:“对对对,就是此鬼!”
旋即好奇道:“顾兄怎的知道?”
果然不出所料。
顾安随口敷衍一句,便告辞离去。
本想寻个机会,出城去找那朱小四,打听禇道人下落。
却没想到,入夜之后那朱小四又自己找上了门。
“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