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这位相爷可是执儒门牛耳的人物。
而且是号称千年以降,最近圣之人。
只凭其威其德,心中偷偷敬仰的人怕是如过江之鲫。
若真有人成了他的传人,别的不敢说,一点香火情定是要念的。
听说这顾安的宣节校尉,也是旨出天子,亲自封赏。
这么想来,就顺理成章,那些传闻果然都不假啊。
这道旨意,便是那位相爷的香火情了。
不过,那位相爷身份敏感,再加上其子……
可谓是举世皆敌。
成了他的传人,福与祸,肯定都是少不了的。
就看他能不能承受得了了。
……
“今日看到你,老夫仿佛看到了相爷在世之时……”
大厅内。
顾瑜看着顾安,满脸感慨追思。
“当年,相爷也如你一般,意气风发,心怀黎庶,一心革故鼎新,为天下黎庶开辟一条活路,也为这大庸……续上几分气运……”
顾瑜说着,不经意流露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味。
很快便又回过神来,连忙岔开话题:“你很好,很好,你该听王涳说过了?我有意代顾相收你入门墙?”
顾安点头:“水石先生倒是提起过先生有寻找传人之心,不过晚辈是否能入先生法眼,却还未必。”
顾瑜笑道:“那你可愿意?”
顾安道:“自是求之不得。”
以前想拜入顾瑜门下,是想求得庇护,也想看一看那位最近圣之人,究竟留下了什么惊世之法。
如今他虽今非昔比,却也仍然没有变。
七境修为,虽已有立足的资格,可天下之大,当真论起来,七境也不过如此。
还远远不是得意忘形的时候,更没有小视天下人的资格。
尤其是顾安在进入七境之后,虽然进境仍旧迅猛。
但他已经能感受到,七境之后的天地广大,前路渺渺。
想要再上一层楼,恐怕比此前走过的路都要艰难许多。
越在这种时候,他越需要有人给他指引。
“好,好,好!”
虽然早已经料到,顾安不会拒绝。
但顾瑜仍然十分欣喜。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今日起,你便是相爷隔个代传人!”
顾安闻言一笑,便要行大礼。
顾瑜却是将他一把托住:“这些迂礼就不必了。”
“顾相当年虽是儒门领袖,但他老人家为人豁达,不拘俗礼,”
“便是门下学生,也常与他老人家争论,只要心持正道,行不愧心,那便足矣。”
“其实,我本该为你举行一个正式的拜师典仪,只是……”
顾瑜顿了顿:“你当也知道,顾相父子当年树敌太多,先前老夫对方放话,已经为你带来许多麻烦,若是大张旗鼓,收你入门,坐实了你的身份,他日你恐怕是寸步难行了。”
顾安闻言一笑:“先生言重了,当初之事,晚辈知道,那是先生在救晚辈。”
“哦?哈哈哈哈……”
顾瑜欣然大笑:“你是个聪颖的,老夫便知瞒你不过。”
笑罢他又是一叹:“那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当初,王子蒙传信于我,说了你的事,彼时那张氏私炼长生禁药这事事发,张氏可说是因你而满门覆灭,”
“宁州张氏,底蕴非凡,哪里是这么容易覆灭的?”
“还有那北庭金万景,似乎你也得罪了他,他麾下三百余万边军,连天子都头疼忌,”
“若是你没有一层身份庇护,朝中无人为你说话,恐怕你很难安然活到现在。”
“顾相门人,虽说麻烦多,可到底也能令宵小忌惮三分,再加上此事还未定,他人举棋不定,也不会轻易冒险,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得罪了顾相他老人家当年留下的余荫。”
顾安这时才恍然明悟。
虽说他早已经想到一些,却到底没有得到证实。
顾瑜突然放出这样的消息,原来是因为王涳求到了他那里。
说来也是。
他若不是顾相门生,张氏的临死反扑,恐怕就足够弄死自己。
反之,他若当真是顾相门生,当年顾氏父子的敌人,也同样会想尽办法弄死自己。
只有处于是与不是之间,才能令人举棋不定。
思虑及此,顾安便道:“先生,既已拜入门墙,我又哪里有因畏惧而藏头露尾的道理?如此,我有何颜面自认顾相门生?”
顾瑜抚须一笑,显然对他的很是满意:“老夫也没让你不认,只是也不必到处嚷嚷,顺其自然便是。”
“你不必多说,听老夫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