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谢灵飞也道:“老顾……顾大人,这凉王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他的确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你最近还是小心些的好。”
顾安若有所思:“没想到,凉王竟然猖狂如斯……”
旋即一笑:“姜将军放心,我既受方将军所托,便会尽心尽责,近日都会在府中处置方将军所遗诸事。”
姜盛听得面皮一抽。
暗道您最好还是消停些吧。
这才几天?就搞出这么多事来。
不就是几个贱役的事?搞出这么大动静,得罪徭所也就罢了,把凉王也给得罪狠了。
今天这事,姜盛总觉得不会就这么过去。
顾安今日的判决,传扬出去,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
官为民偿命,还是几个贱役。
这种事,可大可小。
没人计较就罢,若有人计较……姜盛怕折冲府根本担不起这个大浪了。
再让你干下去,不得把总府给掀翻了?
不过姜盛自知自己也阻止不了顾安。
一是顾安将令在手,他无法违逆。
再者,这姓顾的小子,分明是深藏不露,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
“还请上位小心在意。”
姜盛暗叹了一声,无奈地道。
其实他看得出来,无论是徭所还是凉王,甚至是今日之事可能带来的后果,顾安都没有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是无知无畏,还是自恃依仗。
难不成真以为顾相门生的名头,就能庇护得住他吗?
罢了,由他去。
姜盛现在也心累了。
他还要想办法去诛杀那头雪蛟,也没功夫考虑顾安。
“姜将军放心便是。”
姜盛说的,顾安不知道吗?
他很清楚,甚至比姜盛都清楚。
今日他看似只是判了几个力役和监差。
可实际上,却是在触动一个阶层的底线。
凉王的反应,其实就是一个例证。
他为什么会开口?
不就是因为自己在破坏游戏规则?
看似是凉王随口一提,可权贵阶层的随意一个举动,是足以掀起惊涛骇浪的。
以后或许还会有更多的“凉王”,听到这件事,心中不快,再随口一提。
就会有无数的人为他们奔走,欲将自己杀之而后快。
不过那都是后话。
顾安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
看着姜盛等人离开后,顾安才又朝谢灵飞道:“还有件事,你想办法去查查。”
谢灵飞一愣:“什么事?”
“太平仓。”
顾安道:“你查查凉王那座太平仓,从建成到失窃,所有接触过的人,”
“包括修建的工匠、搬运的力役、管事的吏员,只要是相关的,全都查一查。”
谢灵飞皱着眉:“这些倒是不难,虽说是义仓,名义上却也还是归属朝廷,”
“一切相关之事,都要登记成册,上报有司,你说的这些应该都有记录,我找我叔父帮帮忙,应该不是问题,”
“只不过,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是谁盗的太平仓了?”
顾安道:“你觉得,能无声无息搬空一座太平仓的,除了修为高不可测的高人、妖魔之流,还有谁能做到?”
谢灵飞托着腮,寻思半晌:“还有谁?”
他忽然一惊:“难不成……是监守自盗?!”
“可他图啥啊?难不成就是为了找个借口对付折冲府?没必要吧?”
“这事要是露了破绽,就算是凉王,也要被朝廷问诘的!”
毕竟暴虎军出自北庭。
不管天子心思如何,在脸面上,总是要照顾周到的。
不仅不能刻针对,而且还不能轻易让北庭受了委屈。
北庭怕朝廷借题发挥。
同样的,朝廷也一样怕这些边军师出有名。
到时来一个奸佞当道,当清君侧、肃宫廷,那可就玩大了。
所以,要是有人存心构陷北庭,若成,天子定然是欣然顺水推舟。
可若不成,也必定会遭反噬。
凉王不至于这么不智。
如雪蛟这种小事上找些不痛快就算了,太平仓这种关乎国本的事上乱来还不太可能。
顾安摇摇头:“以凉王之乖戾,虽说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可能性太小。”
谢灵飞更纳闷了:“那你这是想做什么?”
“还说不准,你先去查再说。”
顾安没有再说下去。
事情还没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他也还没有十分把握。
“行吧,那我去了,你自己也注意点。”
谢灵飞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