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西村算不上大,村民全都窝在家里。
住的近的听到鞭炮声跑出来张望。
一看是卫家,谁不吃惊?
可别人家办喜事,是不好登门的。
去了,主人家得留客吃喜宴,可家家户户手头都紧,饭菜都是有定数的,哪能跑去白吃白喝。
胡家隔得远,但王氏也依稀听到了声响。
家里多个整日哭闹的孩子,她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人跟着憔悴了不少。
她眼神不善看着厨房烧水的小许氏。
“哪有你这么糟蹋柴火的?洗个尿布还要用热水?”
小许氏眼里闪过恨意。
“我还没出月子,如何能碰冷水?娘不帮忙洗尿布,那小贱人又不回来,我能怎么办?”
王氏冷笑:“你这是怪上我了?”
“要怨也是怨你肚子没本事!”
她懒得看小许氏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刚出灶屋,就听到大郎房里如猫叫,断断续续的哭声,好似随时都能哭岔气。
听着就可怜。
可王氏只觉得吵。
她啐了一口,出了院子,朝村尾的方向打量。
这是谁家办喜事了?
她准备去打听打听。
“瞧瞧,这不是日后的秀才娘么?”
向来和她不和的范婆子斜着眼阴阳怪气朝她走过来。
王氏看到她就拉下了脸:“出门见着你真是晦气。”
范婆子难得没有和她吵,反倒意味深长的笑了。
“你怎么还在门口杵着?卫家没让你去吃席吗?”
卫家?
村尾那个方向,是卫家二房。
王氏:“你有病?卫家娶妻和我八竿子打不着,我去凑什么热闹。”
她很不屑:“就算是他们请我,我都嫌他们穷酸,不会赏脸。”
范婆子乐了。
“卫家娶的可是晚娘。你这个舅母怎么半点不知情?”
她夸张又做作,轻轻打了自己一下:“诶呦,怪我!晚娘都不稀认你这个长辈,是从老屋那边出的门。请你过去做甚?碍眼扫兴吗?”
她幸灾乐祸:“也不知胡大柱回来,会不会打死你。”
王氏愣住。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试图从范婆子脸上瞧出撒谎的痕迹,可没有。
王氏呼吸急促:“我都没答应!谁许她成亲的!”
“平时还当她是个精明的,那卫慎都一脚踩进阎王殿了!也不知如何哄骗的她!她竟蠢到跳进这个坑。”
对了,还有聘礼呢!
她们养了虞听晚那么多些年,总不能血本无归吧!
王氏怒气冲冲就要去卫家。
可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虞听晚嫁的不好才好啊!
她过去闹什么?
她巴不得两人早早拜堂,以后虞听晚成了寡妇,看她还怎么嚣张!
范婆子唯恐天下不乱,就等着看戏呢,谁料王氏不走了,还骂她。
“烂心眼的货色,有你什么事!”
————
这边,虞听晚已坐在新房的床上。
头上的盖头还不曾扯下,李莲说了得让魏昭掀。
可魏昭这会儿还在外头听训!
谁让他成亲都不端正态度。
外头的动静传来。
“阿郎,你今日实在过了!拜个堂也要人家姑娘出手?怎么,和她做夫妻你还不乐意了?也就晚娘脾气好,不和你计较!”
虞听晚点点头,就是就是。
“迎亲时推三阻四,拜堂时跟个木头似的,别的小伙成亲谁不是猴急猴急赶着入洞房!”
虞听晚严肃脸,没错!
“人姑娘嫁进来是要陪你一辈子的,你进去一定要向她赔个罪,听到了没!”
前面那些话魏昭好似聋了,可最后一句他有了反应,张了张嘴。
“这话不吉利。”
魏昭没精打采:“那她一辈子挺短的。”
虞听晚:???
长辈一时无言。
卫守忠边上的着粗布棉衣,面色黝黑的男人激动上前一步。
“阿郎,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舅舅。”
魏昭看过去。
“不认识。”
赵勇红了眼。
魏昭:“真不认识。”
赵勇难过极了。
卫守忠忙宽慰:“阿郎如今脑子……,谁也记不住。大哥别和他计较。”
赵勇不善言辞,脸涨的通红,视线就没从魏昭身上挪开过。
“家里前些时日出了事,我和你舅母没法赶过来,实在……,可阿郎,舅舅心里是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