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呼啸,冷的刺骨,刮到脸上好似能硬生生割开皮肉。
虞听晚往山上去,把头往下埋了埋,走的艰难。
路上有不少走亲戚的村民,瞧见她,总是会停下来看几眼。
谁不知道这姑娘大年三十跑去卫家老宅把卫老太气得差点中风。
庄梅在外说的可难听了。
说二房新妇牙尖嘴利,不敬长辈,凶悍的不得了。
说她整日抛头露面,迟早要和野男人跑了。
察觉这些人的视线,虞听晚缓缓抬眸,认出其中有几个当时她搬出胡家是帮过忙的。
姑娘乌发雪肤,杏眸如春水般潋滟,越看越美,偏偏她还朝她们笑。
等她打了招呼走远后,众人还在恍惚。
“别的不说,晚娘的样貌是没得挑的。”
“胡大柱还没回来吗?要是他知道晚娘嫁人,还是嫁给卫家那个,八成得闹翻。”
杜家媳妇对虞听晚的印象极好:“我瞧着晚娘不错。没听说么,年三十钱大夫还跑去她家了,卫慎出事偏偏守忠叔出了门,要是没有晚娘,慧婶子只怕要慌了神。”
慧娘脾气好,哪里是庄梅能比的。
什么叫做抛头露面?
怎么,女人还不能出门了?
真是笑掉了大牙。
谁不知道村里最有出息的是胡耀祖。
杜家媳妇就是觉着虞听晚要是有别的弯弯绕绕心思,早就靠着这张脸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哪有那卫慎什么事啊。
她边上的妇人也跟着点头:“要是说晚娘把别人气着了还能信信,可说她把卫老太气着了,怎么可能啊。”
卫老太是什么人啊。
一言不合就撒泼打滚,还要拿菜刀的。
没看见范婆子见了她都要绕道走么。
这么个蛮横凶悍的无赖,虞听晚只是个小姑娘,再厉害还能厉害的过她?
再说了,大房那么多人都是死的么?
还能全拿晚娘没办法?
有人朝卫家老宅方向努努嘴:“庄梅在外胡乱编排侄媳妇,也不怕遭天谴。”
好歹也编的像话一些。
“她做过的恶事还少吗?”
“庄梅哪里是什么好人,当初我家大壮和卫勤天闹矛盾,两人当时还是孩子,打架拌嘴是常有的事,见卫勤天打不过,还磕碎了半颗牙。她直接冲上来把大壮挠出一脸血!呸,想到这事我就来气。”
“卫老太更了不得。手脚不干净,每次往我家田经过都会偷菜。被我当场抓到了,还死活不承认。”
“她来我家见桌上有吃的都会去拿,便是灶屋也要去逛逛,看见什么就往嘴里送。”
正说着,杜家媳妇看向一处:“那不是周老汉呢,他怎么也往山上去了?”
山路并不好走,一脚下去小腿深陷积雪。
虞听晚其实也知道外头传了些不中听的话。
可她不想管,也没让慧娘管。
哪有那么多的精力。
反正骂了大房上下,她爽过了。
姑娘怕摔了,捡了根木棍在前面敲敲打打,生怕不慎踩空。故她走的并不快。
越往里走,草木越密。
背篓里头有野果,有蘑菇,有鲜笋,独独没头山参。
走累了,虞听晚就停下来歇歇,喝几口水。
她有些挫败,卫慎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虞听晚警觉地往后看,看到了贼眉鼠眼的周老汉。
周老汉露出一口黄牙:“这不是晚娘么。”
虞听晚蹙了蹙眉,只觉得晦气,山上都能碰见和儿媳扒灰的周老汉。
刘媒婆给人做媒,这些年赚了不少黑心钱,周家的伙食不会差。可周老汉骨架小,吃的再好,人也矮瘦。
虞听晚继续往前走,不愿理会这种人。
可周老汉却追上来:“这几日老见你往这里跑,瞧这一身多单薄,脸都冻红了。”
他瞄了眼背篓:“我知道卫家穷,可怎么让你一个姑娘上山找吃的?这不是欺负你是个新媳妇么。”
“可怜你嫁的男人躺在榻上,不会心疼人。”
要是换成他,可得把漂亮媳妇供起来。
又老又丑的周老汉实在太讨人嫌了。
虞听晚沉下脸:“我家的事轮不到外人操心。”
“我夫君如何,也轮不到你来指点。”
周老汉一直知道胡大柱的外甥女好看,可他也只能心里发痒。
可如今他却敢色胆包天。
怕什么,胡大柱再护犊子又怎么样?
他把虞听晚给弄了,姑娘遮掩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往外说?
这可是好地方,虞听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