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昭眼里闪过自个儿都不曾察觉的笑意,转头去看牛车。
上了年纪的老牛果然很瘦。
他没看到青鸦,只怕又上山了。
魏昭唇动了动:“里正做主给的?”
虞听晚用力点点头。
魏昭:“不应该吧。”
到底是偏远山村,里正眼界窄,行事谨慎,虽看重利益但不坏,事事以西临村为先。
要说他做主把马车借他们用,魏昭信。
可说他直接送了……
这不像是里正能做出来的事。
魏昭挑眉问:“你是怎么要的?”
虞听晚抿唇,有些不想说。
她别过脸去。
魏昭:“明白了?”
虞听晚:“你明白什么了?”
魏昭:“应该是他没拦住。”
虞听晚:……
她心虚的把头垂下,去看无措搅动的手。
是的!
没拦住!
里正最看重西临村的名声。
出现了这种丑事,就要严惩!以示警告!
绝对不能轻了。
他前脚刚觉得虞听晚说的很有道理。后脚就见姑娘往外走,门口……
“你?”
里正拧眉:“你牛哪里来的?”
虞听晚无辜:“周家牵的。”
里正:???
“谁让你牵的?”
虞听晚:“我要了。”
里正试图和她讲道理:“那不是你……”
虞听晚:“我要了。”
虞听晚看了眼天色,好声好气:“好了,不用送了,我要带着它回去吃饭了。”
虞听晚真的急着回家。
她更觉得这牛和自己有缘。
可里正能让她拉走?当时就追了出来。
虞听晚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今儿是过来给婆婆送柿子的。”
里正看过去:“你有心了。”
可他看到姑娘两手空空。
虞听晚有些不好意思。
“我给吃完了。”
毕竟抓奸太精彩,兜里也没瓜子。
虞听晚表示:“我明儿补上。”
里正:???
就没见过这种人。
不过,他也没在意。
里正试图平缓被周家公媳气过头的怒火,对小姑娘说话还算客气。
“你要是外头捡了钱,我也不说什么,这牛车到底是别人家的,你不问自取就是盗。”
虞听晚严肃的点头:“嗯。说得对。”
“那还不还回去。”
虞听晚在里正的目光下,摇摇头。
道理她都懂,可她不听。
偏偏乖乖巧巧的,还用一双弯弯鹿眼眨巴眨巴望着你。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她缓缓抬眸。
姑娘牵着绳子,没有要放下的意思。
“大晋律法,做实通奸可随意处置,无需上报衙门。”
“我听说北方就有嫂嫂和小叔子好上的事,是他们族长出面料理的。”
虞听晚说的不疾不徐:“那族长铁面无私,最容不得这种事。”
“他便下令将女人挑断手筋脚筋,装进垫着石块的猪笼里沉入水中。再把奸夫乱棍打死。族长生怕惩戒力度太轻,又恐旁人存有侥幸,为了让族中男人管好下半身以此为戒。他命每人都去打十棍,将奸夫打成肉泥才肯罢休。”
“我想周家的事可比那叔嫂恶劣。”
“万事如意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人一旦滋生贪念欲望是不会知廉耻的,这种事一味封口要是不严惩,定将酿成大患。”
“若放任自流,任其生长,必泛滥成灾,无止无休。”
“惩罚也该比他们重。就该杀鸡儆猴当着全村人的面狠狠的罚!”
虞听晚:“走到这一步,是她们咎由自取。我的事,筱娘的事,还没和好好她们清算,已经很讲道理了。”
“被这种人算计,不是我们活该,更不是筱娘该死。”
虞听晚:“衙门不办事,是县老爷不作为。并不是说这件事就彻底过去了,我卫家就不计较了。”
“我今儿就把话撂下了,那何家也迟早遭殃,不信的话等着瞧就是了。”
说到这里,她微微停顿。
没有在意在场人的脸色。
姑娘说话依旧温温柔柔的:“既然这两人迟早都要咽气都得死,牛车便是无主的,我带走碍着谁了?”
虞听晚环视一圈。
“还是说大家伙有意见?”
是的,他们也有。
谁不想要牛车啊。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