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早,衙门口便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办路引的百姓。
虞听晚又朝脸上抹了锅灰,这会儿混在其中,手里玩弄着刚到手的暗器。
是去铁铺后,顺子给她的。
虞听晚不太敢随处乱按,就怕不慎触动了机关。
出乎意料,好似格外有质感。一点也不像是便宜货色。
可她对这些也不懂,回头拿去问问卫慎。
身后是抱怨。
“这路引是越来越贵了,去年才四文,如今涨到六文了。还让不让人活啊,只怕再这样下去,家里都得被掏空。”
多少?
虞听晚有点不好。
四个人,就得二十四文。
她都可以买八把袖箭了!!!
“嘘,小声些,别让前头那些捕快听着了。”
挎着篮子的消瘦老妪吓得捂住先前说话之人的嘴:“活腻了不成?昨儿怨言贵的人,没拿到路引不说还被打了一顿,脑袋都被砸出来窟窿,最后是不省人事被抬下去的。”
多出来的钱是给朝廷的吗?
那些官老爷回头分了分,用来金屋藏娇拿来养美妾的!
这话一出,果然把那人唬出了。
她嘴里再也不敢生抱怨,却还是低声嘀咕:“京城的贵人,估摸着明后就到泽县,就不怕我们去告发吗?”
老妪摇摇头,笑话她太天真。
“那些人是过来接魏将军尸首的,便是住的驿站都是重兵把守,你有机会见着他们?”
“不如先掂量掂量,事情败漏你的骨头有几斤重,能受得了捕快的重刑。”
虞听晚静静听着,不曾插嘴一句。
路引办的很慢,时不时能听到前头捕快的斥骂。
“钱不够你还来?少一个子儿都不行,听明白了吗!滚滚滚。”
穿着破旧的银白老人跪了下去,拉住对方衣摆,苦苦哀求:“大人,你就通融通融吧。”
她崩溃大哭:“老婆子我只有五文,还是出门前朝邻居借的。”
“西边矿山又出事了,说是塌方。我儿子活生生被埋在了下头,人没了,传来消息让我去收尸。”
“我得去接他,去接他啊。”
“滚!”
被捕快狠狠踹了心口一脚。
“呸!什么东西!你命苦与我何干?”
“要实在没办法,那就一头撞死算了,左右贱命一条,也能和你儿子团聚。”
边上的几名捕快见状,全都肆意笑了出来。
这哪里是人该做的事?
可他们传着官兵服,腰间挂着大刀,一向嚣张跋扈。
周围的百姓战战兢兢,眼里有恻隐之心,却没人敢站出来。
虞听晚指尖蜷了蜷,垂眼不语。卫慎他们还在客栈等她回去。
在没有能力之前,她不会强出头把自己搭进去。
路引办理,其实只要核对证明,收了钱,问清去何处,目的为何,最后在衙门文书上按下官印即可。
可那些捕快磨磨蹭蹭的。
即便收了钱,还要将人戏耍一番。
虞听晚前面是对未婚夫妻,准备去县里买成亲要用的物件。
捕快见那姑娘模样清秀,就动了心思。
“他一个乡下泥腿子,你跟着他倒不如跟我。”
说着就要去拉姑娘的手。
把姑娘吓得泪眼汪汪只往未婚夫身后躲。
男人也吓白了脸:“大人……”
他护着身后的姑娘:“十二文钱,不多不少,大人该按规矩给我们路引。”
捕快冷笑:“你这个狗东西也配和我这样说话?”
“什么是规矩,在这里老子才是规矩。”
把男人气得够呛,可也深知官大压死人的道理。
即便对方只是个小小捕快。
穷极之地,压榨百姓,坏了心眼的人比比皆是。
他能怎么样。
只能咬着牙:“那我们不开了。”
捕快冷笑,把钱收下,半点没有退还的意思:“不开就滚,别耽误我办事。”
男人袖下的手紧了又紧,只能把怨气吞到肚子里,护着未婚妻离开。
捕快朝地上啐了一口。
“孬种!”
“女人而已,给老子玩玩怎么了?”
他态度不太好:“下一位。”
一看,呦,是个年轻姑娘。
但很黑。
他随便瞥了一眼,就觉着倒胃口,没有仔细去看虞听晚的五官。
虞听晚把证明和钱一并送了过去。
捕快数都没数,眉一挑。
“劳烦大人了。”
虞听晚:“我们一家人是西临村来的,去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