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几乎填充了他整个瞳孔,
“居然....真的可以...没有烟,方便挖掘,又省时省力,这....”
吕宝川甚至觉得,这要比他们驻扎时搭建的灶台要好上数倍不止。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联合退后了些,从远处看向那无烟灶上方,
真的...没有烟!
他是野战悍将,比谁都清楚此物的可贵。
钱宏招了招手,吩咐道:“去弄些干净的雪来,莫要烧坏了锅。”
他又看向周遭的军卒,笑道:
“小陆大人说我们穿的棉衣少,
在这冬日作战,最怕的就是失温,
起初会觉得很冷,手脚不自主抖动,而后会出现意识不清,最后就是昏迷。
这种状况下,像我等这些军卒至多坚持一个时辰就会死去。
想要避免也很简单,喝热水,喝得要少,但次数要多。
要切记,一旦有军卒意识不清,不能直接喝热水,
而是要热敷身体,否则可能会呛死。”
周遭军卒们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暗暗记下,
这些都是能救命的法子,如今有人传授,他们感激万分。
有的军卒看了看那无烟灶,朝着钱宏拱了拱手:
“多谢钱大人传授,我等铭记在心。”
“多谢钱大人!”
稀稀拉拉的声音自周围响起,钱宏轻轻一笑:
“这些都是陆大人传授,他说我们这些军卒都是大明的心肝,莫名其妙死在路上那可太亏了,
要想死,也得在战场上砍一个人再死,至少别亏本。”
此话一出,军卒们都笑了起来。
吕宝川走了过来,看着那已经融化冒起小泡的热水,神情复杂。
对着周遭军卒吩咐:“百户都过来看看此物如何搭建,每个百人队要搭建两个,烧水取暖!”
顿时,十余人便来到近前,仔细端详...
吕宝川则看向钱宏,面露微笑:
“钱兄弟,我等偷师一二,还请见谅,待到大胜而归,我定要向陆大人赔礼道歉。”
钱宏连忙摆手:
“大人客气了,小陆大人曾说,军伍之人都是苦命的,能少死一些便少死一些。”
吕宝川有些服气地点点头:“敢问前两次尔等在陆大人麾下前往草原,路途上死伤如何?”
钱宏眼中生出一丝疑惑:
“回禀大人,路上并无死伤,只是在冲杀中死了一些弟兄。”
“路上没死人?”吕宝川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就算在春日对草原动兵,一路行来总要有个意外,死上几个,
冬日动兵更不用多说,路上定然有死伤。
此番北征大军将近十五万人,就算是三四月份冰雪已然融化,在路上依旧要死伤许多。
钱宏开口:
“去时并没有死伤,倒是在回来时,有两名重伤的弟兄没挺住,死在路上了。”
听到这话,吕宝川眉头愈发紧皱,
在草原上的冬日动兵,按理说是不存在重伤者的。
伤口流血,只要倒在地上,不用一炷香,就会陷入昏迷,而后悄然死去。
而陆云逸的军伍中竟然有重伤者,还带回来了...
这让吕宝川神情凝重,对于陆云逸的忌惮又增添了几分。
收起心中思绪,吕宝川脸色凝重:
“陆将军治军有方,在下佩服。”
钱宏也露出笑容,他们这些军卒,哪个上官好,哪个上官不好,心里门清,
小陆大人自然不必多说,是整个前军斥候见过的最好的上官。
....
时光悄然流逝,灰蒙的天空持续笼罩,太阳早已西沉,夜色深沉。
吕宝川此刻站在热乎乎的避风处,一脸凝重地看着侧前方的山谷,眉头紧皱。
他们已在此地守候近六个时辰,
却仍未发现鞑靼部精锐的踪迹,令他内心焦躁不已。
他心中担忧鞑靼部精锐可能选择了其他路线,
若真如此,他们将一无所获。
就在此时,相隔十余里的陆云逸部发现了一些端倪,
刘黑鹰悄然带领着十余名警惕的士兵从山谷中撤回,神情警惕。
他自恃武力高强,碰上百余人围剿都能冲杀而出,
所以他从不惧怕,一直以来都负责探查敌情。
如今虽然升官,但干的还是以往的活计。
自从太阳落山,他就带着属下悄无声息摸进了山谷,如今过了三个时辰便退了出来。
他抵达避风处,抹去脸上的冰霜,兴冲冲说道:
“云儿哥,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