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三四日,这个营寨就能被攻下。”
王弼的声音斩钉截铁,目光灼灼,
有了这些草原俘虏的配合,攻城之时就不用再因为伤亡而变得畏畏缩缩,
那些送命的事都交给草原人去做,战事会顺利无比!
就一侧的蓝玉在见识到草原人悍不畏死之后,凝重地点了点头,吩咐道:
“哈剌章的退路一定要堵住,若是军卒不够,就调中军的军卒前来。”
王弼拍了拍胸膛:
“大将军放心,足够了,
张翼已经带着一万骑去到营寨后方堵截了,
等明日天亮,步卒就会过去安营扎寨,彻底将哈剌章堵死。”
“明日耿炳文会来前军,让他来看看这营寨有哪些疏漏,早日攻破,以免夜长梦多。”
“是!”
周遭一众将领面容严肃,眼中带着一些兴奋,
这是对待北元的最后一战,
战事结束后,他们就将整军返程。
蓝玉侧头看向陆云逸,眼含期待,吩咐道:
“明日起你带着前军斥候,在哈剌章营地外围游弋,维系通道,保障营寨顺利修建。”
而陆云逸却没有听到此言,眉头紧皱,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弼也看了过来,轻轻抬起手,推了推陆云逸,
他这才反应过来,满脸茫然地看着在场诸多公侯...
“大将军命你在哈剌章营地外围游弋,维系通道。”
陆云逸面露恭敬,连忙躬身道:“是,大将军。”
蓝玉眉头紧皱,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没有说什么,便转身快步离去,
蒋瓛朝着陆云逸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
待到在场之人走得差不多,
陆云逸才看向王弼,小声问道:
“侯爷,那个蒋瓛是何许人也?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王弼听后面露不屑:“他?一个藏在暗处的阴险小人罢了,问他作甚?”
陆云逸讪讪一笑:“他看过来时,属下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王弼笑了笑,带着他走回前军营帐,就这么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缓缓说道:
“有些人在暗处行事,时间久了,看人都变得阴森。
这蒋瓛是太子派来保护大将军的,以前是检校中人,这人我不喜欢。”
“太子的人?”
陆云逸心中一惊,怎么又与太子扯上了关系,
蒋瓛既然是太子的人,怎么会成了锦衣卫的指挥使,又一手操持了蓝玉谋反案。
军帐中,陆云逸与王弼又闲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并且表达了对王弼传授兵法的感谢,
王弼很是满意,轻轻挥了挥手:
“早些回去吧,还能休息一二,明日你还要领兵。”
“是,那侯爷早些休息,下官告退。”
陆云逸走出军帐,黑暗扑面而来,
他低头沉思,步伐缓慢。
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并且可能性极大,使他的呼吸都不禁屏住。
这蒋瓛看起来是太子的人,
但真正面目,却是陛下的人,是锦衣卫。
陆云逸一点点将脑袋低下,看向土黄色的地面,
呼吸一点点急促,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如今是洪武二十一年,若蒋瓛这个时候就已经是陛下的人,
那蓝玉干了什么,想干什么,岂不是蒋瓛都知道?
蓝玉案在洪武二十六年开始,洪武二十六年结束,这本就不正常。
此等开国勋贵,军中大鳄,太子的亲舅舅,
此等人想要捋清人物关系,至少要数年,
就如胡惟庸案子,洪武十三年事发,
胡惟庸已经死了十年,到洪武二十三年,还有一些人才被陆续揪出,
而蓝玉作为军中人,其触手盘根错节,遍布大江南北,心腹下面还有心腹,
短短一年就结案,本就不正常。
除非...宫中早有掌握具体脉络。
陆云逸眼中闪过震惊,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紧接着陆云逸又想到了一件事,
那他,这位被蓝玉寄予厚望的年轻小将,恐怕早早就被打上了蓝玉一党的标签。
“我愺...”
陆云逸心中大骂,只觉得脊髓处浑身冰冷,汗毛倒竖,
他此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牢牢地将他抓住,无论如何他也无法逃脱。
原本他觉得自己是主动选择,距离案发还有五年时间,说不定还有一些回旋余地。
但没想到,刚刚进入军伍,便已经站好了队,再无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