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开口呢,
庆州是苦寒之地,什么都缺,
但就是不缺不怕死的人,你好好在打仗立功,我们也跟着沾光,
可别去贪污受贿,皇帝会扒你的皮。”
“三叔公,你喝多了,云逸是个好孩子,怎么会做这种事!”
桌上一名中年人有些埋怨,手掌在下面不停拍打老者的大腿。
他转而看向陆云逸,拿过酒坛,嘿嘿直笑:
“三叔公醉了,云逸你不要介意,
但三叔公说得很对,以后你有什么事就尽管开口,咱们庆州人都支持你。”
说完,那中年人将桌上的酒碗拿起,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然后指了指手中酒坛,又指了指在门外的诸多父老乡亲:
“你少喝一些,多陪陪诸位大人,父老乡亲们交给我们来应付。”
桌上其余几个中年人也站了起来,
拿着酒坛摇摇晃晃地走出大门,向着门外走去。
陆云逸眼中有几分朦胧,这些人他认识,但不熟,只是点头之交。
但他们的子侄都在自己帐下,反而无比信任。
“行了云逸,你也别再傻站着了,快进去吧。”
白胡子老者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将陆云逸推进院子。
陆云逸歇了一会儿,头脑中有了片刻清醒,
看着来捧场的父老乡亲以及诸多长辈,心中无比复杂,这或许就是乡党。
军中诸多将领的亲卫以及亲信或是同乡,或是小时候的玩伴,又或者是玩伴的子嗣,总之一脉相承。
军侯的亲信亲兵,大多都是淮西之人,
只有如此军伍在战场上才会不要命地冲杀,以此来建立功勋,保卫上官,越战越勇。
陆云逸陷入沉默,今日虽然是他大婚之日,大喜之时,
但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在同步进行,
那件事所用之人不过二十,全数是庆州人,都是他小时候的玩伴。
只有此等布置才能让他放心,
因为喝了酒,陆云逸的思维格外跳脱,
他亲历其中,忽然觉得自己能写一份报告,
《大明军伍:同乡纽带与军事力量构》
又待了一会儿,陆云逸收起思绪,手提酒坛,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向院内走去,
就在这时,他耳朵微动,听到了陆府外传来的一阵急促马蹄声!
陆云逸将脑袋迅速低下,故作醉酒摇头晃脑,
但眼中却闪过了冰冷杀机,
醉酒之意有一点点褪去,嘴角勾起一丝丝微笑。
马蹄声的到来昭示着行动顺利,草原俘虏定然已经暴动,
至于成功与否,陆云逸没有考虑。
两个月来的思索以及谋划布置,所换来的只能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必定功成!
一名身穿甲胄的军卒匆匆跑进院中,
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冲入屋内,去往一众军候所在。
内室,大笑声一直伴随左右,
武定侯郭英此刻正拿着酒坛,一脚踩在椅子上,与对面的定远侯王弼怒目而视!
王弼也是此等模样,一手拿酒坛,一脚踩在椅子上!
在他们中间还有满脸通红的长兴侯耿炳文,他看了看二人问道:
“准备好了吗?”
“来!!”武定侯郭英花白的胡子一甩,将酒坛猛地拿起。
王弼见状也毫不示弱,朝着手掌呸呸两下,也将酒坛拿了起来,黝黑的脸上已经多了一些涨红,大喝一声:
“来!!!”
“好,有种。”长兴侯耿炳文满目红光,同样大喝一声,
“三!二!!一!!”
“喝!!”
武定侯国英与定远侯王弼瞪大眼睛,将酒坛举起,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引得在场之人哈哈大笑,
永昌侯蓝玉没有了以往的严肃,手里拿着两根筷子,身前摆着两只碗,一左一右不停敲着。
忽然他眼神一凝,指向武定侯郭英:
“郭英,要洗澡回家洗!!”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邓镇也没有了往日的稳重,哈哈大笑,将酒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迟迟没人来倒酒,他脑袋转了转,看向一侧。
徐增寿抱着酒坛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两位侯爷拼酒,嘴巴一点点张大面露震撼...
“小兔崽子,给他倒酒,愣着干嘛!”在他旁边的东川侯胡海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骂道。
“奥奥...来了...”徐增寿抱着酒坛,小跑到邓镇旁边给他倒酒,
一边倒他的眼神还瞟向了一旁的两位侯爷,见他们还在喝,更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