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西平侯在麓川大破思伦法,斩首一千五百余级,
但平西侯认为,此战只是思伦法的试探之举,
明年,思伦法必然大举反叛,朝廷要早做准备。
在年初的战事中,思伦法出动了象兵,
寻常火铳即便命中也无法令其快速死亡,反而会让象兵发狂,
加上那些土人藏在山林里,此战斩获不多,没有令思伦法伤筋动骨。
所以西平侯想让工部做一些专门对付西南土人的军械,
好在明年一举荡平思伦法,这种威力巨大的箭头就是其中之一。”
如陆云逸所预料,朝廷在平定了北边的纳哈出以及北元朝廷之后,
定然会将视线转向西南,清理麓川。
这也同样印证了乌萨尔汗所说,大明皇帝陛下已经老了,开始急不可耐地平定四方。
陆云逸扬了扬手中奏疏,一脸古怪:
“那大将军..这...这文书我还看吗?”
“由你来回复。”
说到这,蓝玉目光深邃,似是想到了什么,轻轻一笑,开口道:
“陆云逸啊,你抽丝剥茧的能力与你在军事上的天赋丝毫不差,你就是凭借此杀的蒋瓛?”
蓝玉声音平和,但大帐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肃杀,似是有尸山血海在大帐内来回起伏。
陆云逸原本低垂的脑袋猛地抬起,脸上充满愕然,
眼中带着浓浓的震惊,一脸不可思议。
“蒋瓛死了?”
蓝玉的问话中带着显而易见的陷阱,陆云逸不论是回答是与不是,都会暴露他知道蒋瓛死了的事实,
但显然,如今的军寨内,
九成九的军卒还不知昨日草原俘虏暴乱中死了一个参将,更不知那是锦衣卫。
而听到这个回答的蓝玉,脸上怒意刹那间消散,转而变得云淡风轻,声音中也没有了暴戾:
“昨日草原俘虏暴动,蒋瓛也死在其中。”
陆云逸脸上的震惊还没有消失,眼中瞳孔剧烈摇晃,眉头随即紧皱起来,
他快速看了看军帐入口那早就掀起的帘幕,飞速跑了过去将帘幕拉下,而后快步跑了回来。
声音中带着急促,还有几分焦急:
“大将军,这是有人在陷害您!”
此等反应,蓝玉有些始料未及。
当然这也是陆云逸早就定好的方略,
对于屹立在大明顶端之人,心中所疑就是真相,不需要证据。
陆云逸所做的便是不在蒋瓛死这一件事上纠缠,而是祸水东引,拿更大的祸事来压盖住蒋瓛的死。
见蓝玉没有说话,陆云逸面状思索,飞速说道:
“大将军,昨日在军中留守之人是俞都督,
会不会是他对北元朝廷中所发生的事不满,以此来陷害大将军?
毕竟,蒋瓛身份特殊。”
蓝玉目光深邃,脸色凝重,在陆云逸身上来回打量:
“真不是你做的?”
又是陷阱,陆云逸眼眸一闪,思绪快速转动,表现得更为震惊:
“大将军,我受您提拔,与您无冤无仇,杀蒋瓛作甚?”
过了许久,蓝玉才点了点头,叹息一声:
“不是俞通渊所做,他若是想与我捉对厮杀,只会求助他兄长南安侯,
而不是用此等拙劣手段,蒋瓛的死另有其人。”
直到这时,陆云逸稍稍松了口气,暂时安全了。
“敢问大将军,是何人所做?”
“不知,敌人太多,他们不敢与本侯正面作对,
便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莫非他们以为凭借这等小事就能让本侯失去恩荣?痴心妄想!”
蓝玉的声音有些冷酷,眉头隐隐跳动,充满暴戾,放于桌案上的拳头紧紧攥住。
蒋瓛是锦衣卫,莫名其妙死在大军之中,
不论是谁动的手,陛下与太子都会怪罪于他,
这并不会动摇他的根基与恩荣,只能恶心人。
陆云逸眉头微皱,声音平缓:
“陛下与太子乃天下真龙,自能明辨是非,察觉到是有人要陷害大将军,
您也莫要动怒,也莫要大开杀戒,否则会落人话柄,
若是大将军信得过属下,属下可以命军中好手探查一二,说不得能察觉到一些蛛丝马迹。”
蓝玉面容舒缓,长叹一声,眼中有着些疲惫,轻轻摆了摆手:
“你有心了,你的当务之急是要将东北的事解决,这等事发生在大军之中,凶手是谁不重要。”
此话一出,陆云逸的表情也有一些凝重,沉声道:
“大将军,剪灭北元朝廷乃天下第一大功,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