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不知多少军卒心气一松,挺直的腰杆顿时垮了下来,
只觉得脑袋重若千斤,恨不得取下来以抵军功。
“但这还不够。”
沉重的声音响在校场上,像是在他们脑袋上砸下了一记重锤。
紧接着,他们看到上官抽出手中长刀,
银白色的寒芒在日头照耀下熠熠生辉,闪亮了不知多少人的眼睛。
“前挥一百,劈砍一百,横斩一百,开始!”
校场之内似乎响起了一阵哀嚎,虽然无声,
但不论是陆云逸还是旁边看热闹的军卒都听到了。
刀锋摩擦刀鞘的声音不停响起,显得错乱不齐,但杀气凛然!
军卒们蠕动嘴唇,希望嘴里的湿润能浸湿嘴唇,但让他们失望了。
早晨刚刚喝的乌鸡人参汤像是有一团火在他们体内燃烧,炙烤着他们的鲜血。
台上,陆云逸面色如常,长刀一下下挥出,破空声响彻不绝,引得不少军卒面容警惕。
战了一个时辰,还有此等力道,
传闻前军斥候部的两位主官个人勇武超群,现在看,的确名不虚传。
围在校场旁,隔着木栅栏观看的军卒见到如此操练,
脸色有些发白,不那么想去前军斥候部了。
“用力挥,战场上每一次挥刀都可能是最后一击,尽管是操练,也要用力挥!
要仔细体悟在筋疲力竭时挥刀时的感觉,
熟悉它,掌控它,
精疲力竭之时,挥出一刀,你就会有一个首级的斩获,一份军功,十两银子。”
陆云逸声音通过铜喇叭不停向外扩散,让不少挥刀的军卒脸色发黑,
他们只觉得手中长刀有千斤之重,
仅仅是拿起就已经颇为费力,倒像是在战场上征战一夜那般疲惫。
但当他们看到上官快速挥舞手中长刀,如同无物之时,
军卒们咬牙切齿,用力挥舞,
能成为精锐军卒的人,大多都是不服输之人。
他们将视线投向前军斥候部的老卒,以及最前方的十余道身影,
他们身躯如山,长刀如风,保持着与上官一样的速度。
虽然让他们难以接受和难以置信,但更能激发心中斗志。
前挥一百,陆云逸用了不到一刻钟便已经挥舞完成,每次都竭尽全力,
但当他见到场中有不少军卒开始敷衍,眉头一皱:
“不管你们立了何等功勋,又是谁家的公子,在前军都要竭尽全力地操练,
不想死在战场上,就挥洒出最后一分力气,疲惫时的操练才能让尔等突破自己,
你们手中的长刀,每一把刀坯都需要经过千锤百炼折叠锻打方为成型,
若是工匠有一些疏漏,你们手中长刀便会有瑕疵,不那么坚硬。
你们就像是这长刀,操练时都不用心,
战场上还想要活下来?那是痴人说梦!
前军斥候部执行的是最凶险的军务,做的是最危险的先行接敌,面对的是敌军精锐。
自身若不坚硬成铁,战场上难道打算用血肉之躯来阻拦敌军?”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纷纷面露诧异,脑海中有些疑惑,不知是不是上官说错了。
陆云逸继续开口:
“阻敌用的是手中之刀,而不是你们的命,
用力挥,敌军不会给你喘息时间,
在疲惫之时能多挥刀一次,就能有一份军功斩获。”
此时,陆云逸手中长刀越挥越快,劈砍一百次更为迅速地完成。
几乎所有军卒眼中都露出惊骇,此时若是在战场之上,他们已经死了。
校场上忽然变得安静,喧闹被宣泄一空,只剩长刀破空之声,还有汗水滴落之声。
日头越升越高,太阳越来越热,军卒们只感觉体内像是有火炉在燃烧。
酸涩的肌肉让手中挥舞的长刀似乎也没有了重量,只剩下机械重复地运动。
“你们想要在前军斥候部立功,就要比敌军强,
比敌军强还不够,还要比同袍强,否则连挥刀抢首级的速度都比不过同袍,拿什么立功?”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不知多少军卒从沉浸忘我,失去疲惫的状态中唤醒,浓浓的疲惫重新涌上心头,不少军卒手中长刀掉落,腿脚一软,摔落在地。
一些军卒面露不满,若是无人打扰,他们说不得能少一些疲惫。
陆云逸见到他们此等模样,冷笑一声:
“战场上没有给你们走神的时间,
牢记疲惫,在疲惫中杀敌是你们活下来的唯一方法。
若你们有人想要退出,那就快些离开,若有人不想操练,只要你能练过本官,自然可以在一旁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