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谦了,你麾下的五千军卒可以是前军斥候,也可以是先锋军,
放在大明哪一支军队中都能即刻使用,对于战事的加持何止一分,
但你要体会朝廷的难处,有时候明知这么做战事会顺利,但也不能做,
若是什么仗都让前军斥候部参与其中,迟早会成为众矢之的。”
说到这儿,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凝重,
陆云逸心中微微叹息,虽然早有预料,但听闻后还是有些遗憾,
在历朝历代中,军功都是最值钱的功劳,
大明屯兵过百万,自加入军伍就没打过仗的军卒比比皆是,
看着其他军伍因为战事发家致富,改变人生,他们急不可耐。
陆云逸沉声开口:
“多谢大将军提携,辽东一事属下也是在回到庆州后才有些后知后觉。”
“无妨,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管是谁出战,总是会与本将吵闹,至少要表明心中态度。”
蓝玉随意摆了摆手,有些不在乎,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陆云逸:
“俞通渊前些日子上了折子,与你有关。”
陆云逸一愣,眉头随即皱了起来,心中不知为何涌现出了一股危机感。
“还请大将军解惑。”
蓝玉脸上露出笑容,但眸子却冰冷异常,浑身上下也散发出锋锐:
“他为你请功封爵。”
啊?陆云逸满脸诧异,
但很快,那日他与蓝玉在军帐中所言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刹那间便将他淹没,
让他浑身冰冷,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捧杀!
在历朝历代,年少封爵不是好事,而是祸事!
一个个年少封爵的名字在陆云逸脑海中闪过,而后又飞速逝去,
转而变成了他们下场凄惨的模样...
陆云逸脸色来回变幻,时暗时明,浑身杀气涌动。
俞通渊这几个月都未曾出手,几乎让陆云逸以为他放弃了报复,
但没想到...临到应天,前军斥候部携功而归,他才果断出手。
此举可谓阴狠毒辣,不论此事成与不成,只需要配合民间稍加宣扬,
那他陆云逸的名字将响彻大明军伍,下一步便是众矢之的。
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不是空话,
一旦成名之后就没有了退路,若是名声不显时战事失败,也可以依靠背景强行存活,日后找补回来即可。
可若是声名鹊起,人人皆知,那一次失败就足以将他打落深渊。
陆云逸额头出现了一丝冷汗,与天热造成的汗水掺杂在一起,怎么也分不真切。
大明开国勋贵何其多,个个都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将,
也没有哪怕一个人敢自称未有败绩,他陆云逸何德何能担上如此大名。
又怎么能保证日后一场不败。
下一刻,蓝玉的声音却让他浑身愈发冰冷,几乎无法自控。
“本将觉得,可以在背后推波助澜,就算是事情未成,也积累有几分声势,
等到下一次下下一次,成事的把握就大上很多。”
陆云逸几乎在心中发出一声大吼,蓝玉奸贼为何害我!
但转念一想,朝堂政事远不是他所能参悟,蓝玉如此做或许有其目的,
陆云逸呼吸急促,努力平复心绪,而后脸色严肃,沉声开口:
“大将军,此事是祸非福啊,俞都督是要害属下!”
蓝玉嘴角勾起微笑,轻声道:
“上一次你与本将所说灭北元之功福祸相依,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反倒成了是祸非福?”
陆云逸不知如何作答,蓝玉则继续说道:
“少安毋躁,封爵与否还要陛下与太子殿下决断,
更何况如今封爵之难无异于登天,成不了的。
俞通渊费尽心力做不成的事,若是让你这么轻轻松松便得了,那他要气得七窍生烟。”
“话虽如此,但大将军...
声明如富贵钱财,多则忧,少则安,
属下才从军几年,骤登高位已经是惴惴不安,
若是再声名凸显...那属下怕被名声所累,最后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陆云逸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名声这东西对将领来说是最无用之物,
若是声名远播,敌人初听闻就会严谨对待,原本轻松的战事就会变得困难许多,
若有可能,陆云逸希望一直做无名小卒,
敌人能轻视忽视他最好,如此一来,立功最为简单。
对此,蓝玉却毫不在意:
“朝廷以新代旧,正是青黄不接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