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玉脸色凝重,对于此事他心中已有了一些思量:
“回禀殿下,思伦法号称进兵三十万,真正的可战之兵可能还没有十万,
那我大明自然不是麓川可比,三十万兵我大明轻易可派,
依臣来看,此次平定麓川要尽可能地一劳永逸,军卒越来越好,
但真正作战的精兵,五万足矣。”
听到此言,朱标顿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蓝玉将其收入眼底,苦笑一声:
“殿下,如今这天下几乎只剩下西南这一场大仗要打,
臣刚刚回京,已经有不少拜帖都投了上来,
纷纷表示要为国尽忠,出兵麓川,
其中一些人都是至正年间就追随陛下的老将,臣真不知该如何拒绝。
索性就让其都去,捞一些功勋,只要不给朝廷添乱即可,
真正打仗的,还是要靠沐英以及朝廷的精锐,至于旁人,指望不上。”
“那朝廷岂不是白出银钱,供养大军。”
朱标发了一句牢骚,但也只是牢骚。
他几乎在心里断定,这个法子递上去,陛下定然会同意,
陛下仁德,对于这些有功,曾为国厮杀之人,朝廷几乎有求必应。
蓝玉面露无奈,刚想说些什么,但太子朱标便摆了摆手:
“事情就交给舅舅与父皇决断吧,我不打算操心此事,
但,这一切都要确保战事顺利,
若是因为人太多而干扰了沐英,到时候沐英上折子,也别想孤为他们说好话。”
“那是自然,都是行军打仗的老手,知道分寸,
他们是看北征大军立了功,心里馋了,想要趁着此机会,提携后辈,
可那些年轻人什么德行,殿下您也知道,
让其花天酒地自然是无师自通,让其去打仗..不堪重用。”
蓝玉脸上也适时露出一些无奈,
自从成为征虏大将军后,他可谓是知道了那些军中老将有多么难缠。
二人不知不觉间,已走入了太子府的花园之中,前方传来吵闹声,循声望去,
太子与蓝玉都顿在原地。
前方,皇太子妃吕氏静坐于石凳之上,在其一旁有两个身穿华贵服饰的半大孩子,
靠近吕氏,坐在其怀里,稍大一些的是庶长子朱允炆,
稍微矮小一些,坐在一旁石凳上的是嫡次子朱允熥。
太子朱标的嫡长子是先太子妃常氏所生的朱雄英,在洪武十五薨逝,追封为虞王,谥号为“怀”,葬于钟山。
而其母亲先太子妃常氏也于洪武十一年生下朱允熥后薨逝,在其死后,吕氏晋为太子妃。
而其所生的庶长子朱允炆便顺理成章地成为嫡长子。
但不论是朝野还是朝堂,都对此事讳莫如深,
认为朱允炆依旧是庶长子,真正的嫡子是朱允熥。
尤其是以蓝玉为首的军中武将,几乎只认朱允熥,因为其生母常氏为开平王常遇春长女。
另外,《大明令·户令》规定:“凡嫡庶子男,除有官荫袭,先尽嫡长子孙,其分析家财田产,不问妻、妾、婢生,止依子数均分。”
而明洪武十六年礼法定,
[其一用荫以嫡长子,若嫡长子残,则嫡长之子孙以逮曾玄,无,则嫡长之同母弟以逮曾玄,又无,则继室及诸妾所生者。]
凡是官职家产,都应以嫡长子为先,如果嫡长子因故残废无法继承,
则应由嫡长子的子孙来继承,一直追溯到曾孙、玄孙。
如果嫡长子的后代中无人可继承,则应由嫡长子的同母弟及其后代来继承,也追溯到他们的曾孙、玄孙。
如果连嫡长子的同母弟及其后代中也无人可继承,那么才轮到继室,
也就是正妻去世后所娶的妻子以及其他妾室所生的儿子来考虑继承问题。
如今大明文武相争愈发激烈,朱允炆生母吕氏为太常寺卿吕本之女,乃文官,如此军中武将更无法认同朱允炆。
而同样的,朝廷文官则认为既然吕氏已为太子妃,
那朱允炆就是嫡子,而不是庶子,为此引经据典,
《新唐书·儒学传下·韦公肃》,古诸侯一娶九女,故庙无二嫡,自秦以来有再娶,前娶后继,皆嫡也,两祔无嫌。
此类事情每年都要拿出来吵上几个月,两个孩子一文一武,
事关日后太子皇帝之位,双方寸步不让!
毕竟,谁上了自然就亲近谁,所以文武不遗余力。
但今日之后,蓝玉在携大胜之势归来,晋凉国公之后,嫡庶之争似乎有了定论。
朱允熥从今日起,背后便站着三府国公,
舅舅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