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李浔射着青杏,到后面居然能十中三四。
看着可笑,但李浔才摸弓多久?
他不由得想起家中门客查到的李浔身世,余杭摇家村人,一普通茶农,有一妹,今年犯案被送到刑部。
一介农夫,能有这般气度?
一个世代贫农连字也不认得的人,会这么奢侈用那些香料烧羊肉?
“李浔兄弟,‘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的后一句是什么。”种彦崖冷不丁地问。
这是他最喜欢的诗,种彦崖虽很少读书,但读到这首,总觉得和李太白心心相印、惺惺相惜。
他最喜欢那句,“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李浔背对着他,仍在拉弓射树上的果子。
这首诗他还真知道。
他没有回过身,依然在射箭。
喝了点酒,此时筋骨活泛开,状态很好。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说着话,拉弓如满月,箭头穿过层层树叶,穿透一枚青杏。
李浔走到树下,弯腰把箭矢都捡起来,一个个摘去果子。
都喝过酒,王逸跟着蔡休说闲话,时不时被王二少夫人询问功课,尾巴都夹起来,王二在旁边乐的看笑话。
白子兴又拉着他要喝酒,被他挡过去,现在坐在地上和小女孩划拳,一个不会说话,一个最闹腾。
“五魁首啊六六六……”
种彦崖目光深深,看着李浔的背影。
打量了许久。
最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门外十几步。
半担甜瓜放在地上,货郎听不到里面具体聊着什么,只能听出十分热闹,烤羊肉的香气还在鼻尖。
货郎时不时吆喝一句,“香香甜甜的甜瓜嘞,解酒解腻的甜瓜——”
陈大打定主意,今晚就去这李郎君府上一探究竟,给衙内分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