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良这憨货是郎君的人,那岂不是说,给蔡攸下药是郎君的手笔?
他没敢多问,怕下个中毒的是自己,陈信这小子疯起来见一个咬一个,只要李郎君待他好,天子他都敢下手。
李浔停顿了下,继续问:“他们结交的是蔡京的门生,还是旁人?”
“不是蔡府门人,就连京党也少有。”
李浔微微颔首,又问了另一个问题:“王黼都给谁府上送过礼物?”
戴平安的信息库很广,他的记性也难得很好:
“自七月以来,送了七份礼物,送给蔡府一份立秋礼物,几个郎君和小娘子都有;又送了和郎君交好的那小胖子家一份节礼;除此外,还送给徐非白、王汉之……”
“蔡攸中毒后,单独给蔡官人送去一根补气血的血参,这得多少钱,当官的就是阔气。”
“然后就是给郎君备的,现在已经在库房里了。”
李浔脸色平静,他缓缓说:“从外边来看,这些人都是京党的人。”
就连他也是。
起初,他拿着蔡京的名头唬人,从而顺利离开大牢,随后又跟蔡休交好,住着的房子也是蔡氏的宅子,参加蔡家的诗会,又在诗会上清理宾客,查出“真凶”。
自从到汴京以来,他就和蔡家牢牢绑定在一起。
李浔梳理着思路,既是解释给陈信戴平安,也是说给自己听:
“先前王黼修书的时候是在何志手下做事,何志是何执中的儿子。因能力出众,被何志举荐给他爹,官升几阶,是不折不扣的何党门人。”
“现在来看,何执中年老,何家势弱,他要跳船了。”
懂得对方的用意,再来看他做事,就简单明了了。
“暂时先不必去管,禁军们搅黄了高家的中秋宴会,官家不顺心,朝官们自然也不会顺心,就看他们如何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