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住李浔刚才攥起的手。
与这些人说:“你们会说汉言?”
绳果点点头,“我父亲的长子,学的最好。”
李浔回过神来,他打量着眼前这几个草莽的汉子,这些人剃着头发。除了耳边有两个辫子,其他全是秃头,膀大腰圆,看着十分魁梧,身上穿着臃肿的衣裳,看着让人觉得好笑。
就是这样一身臃肿,衣冠被宋人耻笑的部族人,会在几年后,灭掉辽国。
也会在十几年后,金兵占领汴京,闯入开封城,带走成千上万的皇族宗亲、文武大臣、女人奴隶。
多么奇妙,这些人如今为了二十袋粮食,还是陈了一年两年的粮食,与他们套交情,想要得到更多的帮助。
李浔想起之前听说的辽国有些地方大旱一年颗粒无收的消息。
古今对照,十几年后的境遇与如今情形交织在一起,让他可以很好的在这些女直人面前保持平衡。
他微微笑着,问:“你们要陈粮做什么?”
身后一年岁很轻,同样剃着头发的少年道:“我们那闹灾荒,像是我们还好,总不会饿到,但下面的奴隶和随从们都快饿死了,跟你们一样,被家里打发出来卖羊。”
他说:“我叫石家奴,你们叫什么名字。”
他岁数真的很小,应当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口无遮拦,也没被旁人拦住。
“我叫李洄,”李浔收回时间,与他介绍着种彦崖,“他叫李崖。”
石家奴道:“你们是汉人,听说汉人最有钱了。”
李浔摇头:“我家是耕读之家,仅有一点薄地,能让我们兄弟一口饭吃。至于二郎方才说的那些混账话,都是这小子不想卖粮,在这耍赖。”
李浔生的高挑,石家奴要仰着头才与他说话,像是和自己那几位兄长叔伯说话一样。
对于这位俊美年轻人的话,他可不信,这两个人方才都说了二十袋粮食在他们眼里什么都不算,家业必然不凡。
他好奇道:“怎么瞧着你兄弟比你大似的,他竟然是弟弟么?”
“他学武。”
种彦崖低头看这位还没开始窜个子的小孩,终于有个人心明眼亮,知道他生的比李浔高,长得也比李浔膀实,他才应该是大哥。
纵然知道眼前这些人是契丹部族人,是他们宋人的仇敌,种彦崖也多愿意说两句话。
“我学武多年,大哥模样随夫人。”
兄弟两人并非同母所出,这很好解释了李浔和种彦崖样子完全不同的问题。
之前被称作“二哥”的女直人绳果,道:“我也习武多年,以后有机会我们会会。”
种彦崖点头,又说:“那二十袋粮食给你们不是不行,但我说好,那是陈粮,你们想要赖掉羊肉,是万万不行的。”
“放心吧,我们女直人一向诚信。”石家奴抢着说。
李浔若不是还记得不能在这些人面前出错,几乎就要笑出来了,他抬起头,扫视一圈,在这几人身边顿住视线,问:“就是这头羊?”
石家奴抱住那小小的羊羔,他们已经卖了许多头羊了,只有这一头是半路生的,才满月,还小着,被他缠着留下来,已经被他照养了一个月了。
“不是这头,我们换一头给你。”
李浔也不是真心想吃羊肉,最近在辽国吃的发腻,闻言点头。
种彦崖说:“我大哥知道好些吃羊的法子,烤起来最是香,香味能飘到十里,保管你们没有吃过,你们占了大便宜。”
几个部族年轻人不是很感兴趣,在他们眼里,宋人吃羊都没有他们会吃,这些人吃的羊肉也不新鲜,一个个又膻又腥。但在二十袋粮食,以及后面更多的粮食和银子的面子上,都表示感兴趣。
李浔问:“你们住在哪里,我让人明天把粮食送来,到时候我们一手交粮,一手交羊——羊你们得自己杀好。”
几个女直人对视了一眼,又瞧了瞧长辈,这位是他们父辈的下属,看着他们做事的。
中年汉子轻微点头。
“我们就住在城北,”石家奴笑起来,拉着一旁的绳果,这是他们中权力最高的人:“二哥,要不我们就定在明天中午?”
“午时?”种彦崖问。
绳果点头。
“明日午时,你带着粮食,我们在城北大林巷见面。”
几人约定好时间,等人和马车全都离开,见到那小厮模样的人赶着马车走远,这些部族人才议论起来。
“这两人没跟我们说实话,他们家里一定很有钱。”
“汉人就是这样。”
“二十袋粮食都不当回事,这两人家里粮仓肯定有更多东西,我们与这两个人汉人交好,到时候把他们的粮食都运过来,他们还挺好骗的。”
“应该就是什么……士族出身。”最后那汉子想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