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旗吓得嗓子都破了。
他一面躲避着棍棒,一面疯狂揪住李二:“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张家家丁不敢不护主,可即便如此,李家人的棍棒还是落了不少在张旗身上。
另一边,李二的绑绳也松开来了,遭了这番毒打,他一只眼肿得都睁不开,身上腿上到处是伤,正不知怎么撒气,听到张旗这话,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
也不等伙计们上阵了,自己就杀了上去,掐住张旗的脖子扭打起来。
“姓张的!你个混帐王八蛋!你还来问我?我跟你拼了!”
张旗被李二这一扑,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打的话这不是更说不清了吗?
要不打,那自己得吃亏啊!
慌神中他掰着李二双手,大声喊道:“跟我没关系,是他们陷害我!”
“舅舅!”
张旗话音才落,只听一声娇软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从谢家后院里传了出来。
张旗大惊着扭头,只见陆珈已经走出了屋来,扶着廊柱而立,悲悲切切地望着他们:“今夜多亏了舅舅的主意,才使我躲过了这一劫,不然我谢珈便只要连夜去投湘江的份了!
“舅舅这番护犊之心,谢珈定当铭记在心。”
张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什么护犊之心?谁特么护她的犊了?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要说这样莫名其妙的话?这不是成心让他背锅吗?
“你给我闭嘴!张秋娘……”
“她大舅,”张旗刚喊出来,秋娘就应声走出来了,她走到陆珈身旁,温声细语里透着感激,“虽然我们平时吵吵闹闹的,真是没看出来,关键时候还得靠你呀!
“要不怎么说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珈姐儿这次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要不是你帮着我们出主意,给我们撑腰,我们哪能报得了这仇啊!
“这前前后后的全是你在忙活,套出了这杂碎对珈姐儿起了坏心思,故意引他上当,又把这畜生打成了这般模样,让我们这口气也顺了。
“她的舅,有你疼孩子们的这份心意,也不枉他们平日都把你放在心上了。”
——天啊!
张旗血色褪尽,大吼起来:“你们胡说什么?这怎么会是我的主意?这一切都是你们——”
“谢家娘子,出什么事了?”
张旗刚刚吼了半句,这时候敞开的大门外就来了一大帮人,原来是以李常的爹李道士为首,一帮街坊举着火把上门来了。
看到院里的情形,李道士道:“张员外,你们怎么大半夜地在这儿打架?”
“她大叔,”秋娘上前,“李二这混蛋前番欺负了珈姐儿,还险些害她丢了性命,她舅舅特意设了一局,收拾这混蛋,替我们出气呢。”
“原来如此,”李道士他们道,“我说张家怎么来了这么多人呢,原来是早有准备!”
完了!
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张旗望着这帮人,几次想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
他娘的这些人怎么来的这么及时?
都是在沙湾县住的,平日他虽然瞧不起这些穷鬼,可怎么着买卖上还得他们帮衬,现在快整条街的人都赶来了,他要怎么辩解?
“张旗,你还敢说不是你?!”
李二的破嗓子再一次划破了夜空。
从一开始来给李二传话,让他趁夜到谢家来的下人,就是穿着张家下人衣裳的人,跟张家接触这么多次了,他们家下人什么装扮,李二能不认识吗?
张旗一出现,他就不再做它想了!
此时再听得谢家母女这么一说,又见张旗哑口无言,他顿时疯狗般照着张旗打去。
张旗猝不及防被捅了一拳,后槽牙落了一颗,冒出满口的血腥味。
家丁们七手八脚将他扶起,他遂也豁出去了,疯了般指向秋娘:“谁说是我干的?谁说是我干的?你们胆大包天把人打了,还敢把锅扣到我头上,你们不想在沙湾呆下去了是不是?!”
人群里有人说:“张员外你说这话就没道理了,谢家娘子可是你的大姐,珈姐儿也是你的亲甥女。他们孤儿寡母的不靠着你们张家留在沙湾过活,难道你当弟弟的,当舅舅的,还要亲自把他们赶走不成?”
张旗铁青着脸,没打掉的牙齿都快要给咬碎!
这边厢李二又是一拳上去:“还敢狡辩?给我打!”
跟着他的人也是嚣张惯的,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
张家家丁上前帮忙,好歹是把人给架开了。
张旗鼻青脸肿地从人缝里爬起来,指着陆珈她们吼叫道:“你们最好当着大伙的面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珈抹了把虚无的眼泪,回应道:“舅舅,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