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已只会后退,看着到了跟前的陆珈,她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蒋氏求救。
蒋氏紧咬牙关,扭头望着始终不曾出声的陆阶:“你怎么不说话?”
陆阶回望着她:“方才我说过了,孩子受了委屈,真相大白之后我自会替她作主,不管是欺主的奴才还是背后始作俑者,她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夫人不是也同意了吗?”
蒋氏噎住,这么多年来陆阶对她言听计从,不想此时此刻他却这般回应自己。
定眼看他片刻,蒋氏又看向已然逼停了丫鬟的陆珈。
陆阶同样也把目光投了过去。
他确实没想到陆珈会使出釜底抽薪之计把杜嬷嬷从蒋氏眼皮子底下带出去,这么大的动作对她来说,按理是不可能做到的。
杜嬷嬷应该受到严惩。陆珈当时不说重打她,而是提出将她放出去,陆阶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可是她终究高看了杜嬷嬷。杜嬷嬷只是个奴才,拿下可以,放火不行。
只要她不在此时此刻推杜嬷嬷出来,什么都好办。
“这块玉,是你昨夜偷偷拿了我的,然后放在这里的,对吧?”那边厢的陆珈已经在开始问话。
玉虽然不是丫鬟亲手拿的,但终归是他们正房的人,她否不否认是自己放的有什么区别?
丫鬟咬着牙关不语。
陆珈接着道:“所以从昨夜宴席上开始,你们就准备好了要栽赃我。但你们要栽赃我,没有杜嬷嬷配合可不行啊,我问你,你把杜嬷嬷藏哪儿去了?”
这话一出来,丫鬟当场愣住了。
他们正院所有人都以为杜嬷嬷应该在井里,可她偏偏不在,这谁能知道她去了哪里?
“老大个活人突然不见了,而你们居然还撒下弥天大谎,说什么亲眼看到她栽到了井里,言之凿凿我就是凶手,看来你们是认定她已经死了?
“现在找不到他的人,难道是你们早就把她给害了,结果却反过来栽赃我?”
陆珈接下来的这一句,不光是让丫鬟重新慌乱起来,就连蒋氏眼里也有了锐光。
她成功洗白了自己,已经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眼下她却把这个矛头反过来指向了他们?
死丫头下手果然狠辣!
可既然井底没有杜嬷嬷,那她到底去哪了?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总得有个说法,一个大活人总不能由着他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
而倘若找不到杜嬷嬷,此事又该如何收场?
“老爷,太太,杜嬷嬷的两个儿子已经来了,在外院等着接杜嬷嬷回家去。”
蒋氏正觉棘手,外院的家丁就已匆匆过来禀报。
满院子的人全部朝着她看过来,人是她的人,她又是陆家的主母,眼下杜家的人来了,该怎么向他们交代,可不得由她来发话吗?
蒋氏握紧了藏在袖子底下的双手,然后望向苏至孝家的:“让人把杜家两个儿子先安顿在外院,赶紧带人里里外外的找,直到把人找到为止!”
她不相信杜嬷嬷就这么失踪了,不管死活,肯定出不了陆家!
“陆家这么大,像这么找能找到什么时候去?”陆珈道,“先前母亲就说过了,她不可能突然寻死,这话何其有道理。
“她不会寻死,就更不会无缘无故的失踪了。
“我们倒不如先查一查,昨天夜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有谁见过她?最后一次见到她的人是在何时?
“只要判断出了她失踪的大致时间,那么真正有嫌疑的人,难道不是在她失踪之前见过的人?”
说到这里,她环视着四周的人群:“你们当中肯定有住在杜嬷嬷隔壁的人,站出来说一说,昨天夜里她挨打回房之后,有谁去找过她?或者她又去见过谁?”
她这话音一落,便有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蒋氏。
拂晓站出来:“回姑娘的话,昨夜里许多人都看见,太太夜里到过杜嬷嬷的房中。还说了好一会儿话。”
蒋氏扫了她一眼,目光锐利。
她身边另一个嬷嬷沉声怒叱:“放肆,你难道是想说太太对杜嬷嬷做了什么说不得的事情不成?”
“何曾有什么说不得?”拂晓挺直着身子,“我不过是在回我们姑娘的话。
“况且,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在场知情的人都可以评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去了就是去了,没去就是没去,嬷嬷何必如此急匆匆的跳脚?
“倒显得你心虚了。”
这嬷嬷面红耳赤,待要上前,陆阶喝道:“听大小姐的吩咐,昨夜杜嬷嬷回房之后到底见过什么人,知情的都交代出来!”
嬷嬷瞬间闭嘴,低头退后。
蒋氏深吸气:“不必问了,是我去过。但又如何?”
她侧转身子看着陆珈:“杜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