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她用来盖匕首的那本书翻面折页地躺在地上,也已经洇了血,不能要了。苏令瑜看也没看它一眼,径直抬脚迈了过去。
暖黄的火光照亮书页的内容。这是一册孟子,正翻在离娄下篇,“仁者爱人,有礼者敬人。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或许。苏令瑜默记着刚才看到的内容,心中想。或许,还可以加上一句。
无道者犯人。犯人者,人恒犯之。
……
木建的房子,烧起来很快,苏令瑜去院子里等了会儿就火光冲天了,眼看着就要烧到邻近的房子,此时远近呼声响起,迅速有人提水来救,七邻八舍的基本上都醒了。苏令瑜站在暗处,直到院子里充满了人,才缓缓走出来。
左近的人都被惊动,那些人不好下手了,她的性命之危这才算初步解除。
大家都忙着救火的时候自然没人注意到她,等到火势被控制住,才有人发现进门的地方好像躺着人,进去把那烧糊的被子一掀,看见了尚未焦糊的尸体,人群立刻就惊慌骚乱起来。有人问:“不会是住在这儿的那个晋阳参军吧?”但很快就有另一个声音反驳:“怎么可能,那个参军块头哪有这么大,这看起来是个杂役,怎么会死在这里!”
“就是说啊,离门这么近,爬也爬出来了啊!刚才扑火的时候喊问里面有没有人,也没动静!”
“等会儿,这人身上都是血!是早就死了吧!”
“我说怎么会无缘无故着起火来,不会是毁尸灭迹的凶杀案吧!”
这时候,开始有人在乎苏令瑜去哪儿了,四下一看,很轻易就看见了站在角落里默默旁观的她。
自然也看到了她一身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