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瑜眼前似乎只剩下了两条路,一条是等死,一条是找死。
横竖都是死,那不如还是自找吧,显得没那么冤枉。
她重新把匕首拔出来攥紧,扶着树杈站起来,找了找位置。这死老虎爬得很快,苏令瑜找找时机的功夫,它就快爬上来了。等到跟它上下相距不过四尺的时候,苏令瑜终于做好准备,直接一跃而下,狠狠砸在了老虎身上!
硬生生把老虎从树干上砸下去了!
还好前阵子在牢里好好吃饭了,长了几斤肉,不然还怕砸不动它。极为沉重的一具虎躯,苏令瑜跟它砸在一处,连枝带叶地摔到地上滚了一圈,她找准时机猛翻身一骑,天时地利人和地骑到虎背上,横握匕首,对着虎耳就是狠狠一贯!
鲜血飞溅,老虎剧痛之下勃然大怒,起身猛地一甩试图把苏令瑜从背上甩下来,硕大的虎头也发了疯似的甩动。苏令瑜死死揪住它后颈皮,整个人趴在上面扒住,就是不下来,匕首捅得更深一些搅进它脑子里,血淋淋拔出来后再冒着被咬到手的危险去捅虎眼。
她如果不想被老虎从背上甩下来咬断喉咙,就必须得保持这个姿势分毫不松懈,是以完全不可能看准自己下手的位置,全凭运气地盲捅了几下,有那么两刀的手感对了,她就知道自己捅到老虎眼睛了。
老虎这下耳聋目盲,回光返照似的癫狂起来,带着苏令瑜猛地往深草中冲去!苏令瑜狠狠一匕捅进它脖子,横着一撕扯,绞断了老虎脉管,腥热虎血喷溅而出。老虎痛得发狂,浑身悚然一抖,又是狠狠一甩。
苏令瑜一击中它要害,心知此血一放老虎非死不可,多少产生了一点懈怠,这次就真的被老虎甩了下来。好在她的匕首还卡在老虎脖子里,勉强算个支点,她揪住了虎颈上的皮毛,就这么被老虎拖行。过了不多时,她背后一凉,感觉自己浸在了水里。老虎速度慢下来,终于血干力竭,长啸一声倒地。
苏令瑜被这死老虎埋在了肚皮底下!
平时说话都说死沉死沉,真碰上个死东西才知道这词有多贴切,真是死了的最沉。苏令瑜这估计有两百来斤的东西压得一口气没上来,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被挤扁了,胸腔里被压得一丝气都无。她连忙垂死挣扎了一下,从老虎肚皮底下把自己解救了出来,狼狈万分地爬出来喘了口气。
这一口气还没喘匀,就跟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对上了。
苏令瑜后脖颈子发毛。那是一只小老虎!比小狗大不了多少,毛都没长齐,看见她,像是给吓着了似的,一个跟头从一道还没巴掌高的土坎上头朝下滚下来,给苏令瑜拜了个早年。
其实是非常可爱的一个玩意儿,但苏令瑜为什么后脖颈子一凉呢?因为她发现这老虎崽子不止一只。她目之所及,就看见了三只。
什么地方会有三只能跑能跳的老虎崽子?
当然是老虎窝啊!
这死老虎也要落叶归根是不是?把她拖到老巢来了!苏令瑜虽然知道老虎与狼不同,大多独居,可如果这里有虎崽子,她就实在不确定是母虎独自养育还是公虎也在了。苏令瑜起身后费死巴活地把老虎尸体翻了条腿起来,仔细一看,心凉半截,是头公的。
那母老虎肯定在啊!!
她能杀一头公虎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再来一头,她绝对只有挨吃的份。苏令瑜脸都青了,连滚带爬找离开这里的路,看都没看那几只嘤嘤乱叫的小虎崽一眼。
后脖颈子冷风飕飕的,苏令瑜虽然有猜测,但真看见母虎出现的时候还是心里咯噔了一下。如果是一对虎共同抚育虎崽,那么一只离巢觅食,另一只就势必守在巢穴附近。公虎死前把苏令瑜拖来这里,没准就是想让它老婆把苏令瑜吃了,别叫自己白死。
还真是为了一口饭情深意重得很啊。苏令瑜受刺激到一定程度,都快笑出来了。她已经束手无策,只能扭头就跑!
人哪里跑得过老虎啊?
苏令瑜真是穷途末路了,身后腥风滚滚,就在她几乎能感觉到老虎要扑到她背上来了的时候,道旁骤然冲出什么,把她狠狠撞了开去。苏令瑜滚了一头一脸树叶子,起身再看,赫然瞧见一袭僧衣——慧清扎稳下盘正面对上冲来的老虎,立掌一劈,挟卷罡风的一掌正劈在老虎的鼻子上。
她震惊之下高兴都忘了,撑起身来第一件事是给慧清比了个大拇哥,“牛啊!”
“……”
慧清斗不想理她。母虎被那千钧一掌劈中脆弱鼻头,痛吼一声,猛地朝后跳开一步。只是慧清毕竟是人,纵有一身功夫,斗虎也不是闹着玩的。他占得一刻先机,便立刻掠来携起苏令瑜,短促低喝一声:“走!”苏令瑜麻溜地跟他跑了。
两个人慌不择路地冲出去一段,两条腿还是捣腾不过四条腿的,跑不赢。慧清不擅长轻功,但这会儿也只有赶鸭子上架了,一把拎起苏令瑜就轻功一跃直掠出去!
他这一拎,可叫苏令瑜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