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如同浪潮般汹涌而来,一名士卒刚用长枪刺穿一个怪物,旋即便被数只黏滑的舌头所困住,接着活生生地被拆成了零碎。
几个伍长合力扛住一个用几十只手臂作为节制的巨兽,还未等反击,就被一堆七零八碎的手掌握住了脑袋,然后伴随着那炸裂的脑浆和体液,如同皮球般给硬生生地捏爆。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像逃,可那逃跑的还没等跑出几步,一只硕大的蜘蛛便扑倒了他的背上,锋锐的口器就那么同天灵盖钻入脑袋——一开始这位还能够惨叫,但很快就止住了声音,只剩下七孔流血的面容还在不断抽动,就仿佛是一张滑稽的笑脸。
依稀记得......这是他手下之一,好像是姓吴还是什么来着....但这不重要。
在恐惧和数量的双重摧残之下,这抵抗就如同那浪潮中的小船一般,随时都有可能被掀翻。
左将军颤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了块熏肉,放到嘴里无意识地嚼着,油脂的感觉在嘴中爆开,但他却感受不到任何一点的香味。
就仿佛是.....嚼蜡一般。
他的副官——也是之前和周游比划的那个柳姓汉子——如今满头是血地奔到他的身前,那原本英武的脸上已尽是恐惧和慌张,他扯着喉咙,撕心裂肺地惨叫道。
“大人,大人,我们快扛不住了,对面的怪物实在太多了,咱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然而被他寄予众望的左将军,却仅像是出神般喃喃道。
“怎么办?既然不知道怎么办...那也就别办了。”
“.....啥?”
听着这完全就是莫名其妙的抽象话语,副官瞪大了双眼——但还未等他说什么,左将军忽然又缓缓地开了口。
“我说柳副官啊,我这些年来....待你们如何啊?”
——你疯了,这时候说这个干什么?
柳副官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目光看着他,但在多年的积威之下,他还是按下想要骂娘的冲动,闷声闷气地回答道。
“大人.....待我们自然是极好的。”
“这样啊,也是,这些年吃香的喝辣的的我从未忘过你们,你们也靠着我捞了不少的钱.....”无视掉那焦急到极点的神情,左将军咀嚼着毫无滋味的熏肉,慢慢地说道,“既然这样,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我?”
“.......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这回左将军并没有搭理他,而是解下了一块贴身的玉佩。
这东西自当初拜入厚土教时,那个教主送给他时,他就从未离过身,如今.....也到了该用上的时候了。
柳副官终于理解到了什么,可惜已是拦之不及——只见得左将军用力捏碎了那块玉佩,在一阵刺眼的白光中,整个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留下被抛弃的士卒面面相窥,眼神中终于只剩下的彻彻底底的绝望。
..........
在一阵仿佛要把脑浆搅匀的眩晕感过后,再睁眼时,已是不见了那满地的残肢断骸。
天空中依旧是那轮血月,看起来自个并没有被传送出鬼村,但周遭房屋中寂静无声——很明显,所有的怪物都已经被残兵败将们吸引了过去,自己是安全的。
起码暂时安全。
挣扎地从地上爬起,左将军又从包里掏出了几块昂贵的蜜糖,在尽数塞进嘴里后,他总算是感觉自己精力稍微恢复了点。
环顾周围,依旧是找不到任何的出口,不过他也不算着急——在被这玩意卡了这么多天后,他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些特性。
——在这鬼村中死去的人,灵魂会被永远困在其中,一直不曾间断地重复着自己死前的噩梦,直至永世都不得超脱。但相对应的,只要自己能挺过六个时辰,拖到这鬼村自个挪地方,那自己也就能留得一条小命。
至于怎么拖嘛.....他自个虽然没啥能耐,但多亏和王爷这层关系,这些年也弄到了些保命的玩意,再加上有那群士卒吸引火力,远了不好说,但起码这点时间还是没啥问题。
之不应过就在他找了半天,终于寻到了个隐蔽处,拖着肥胖的身体想进去躲上一会的时候,忽然间,一阵脚步声传来。
——不是吧,这里还有怪物?
左将军心惊胆战,且抖着肥肉转过身去,旋即便长舒一口气。
来的并不是怪物,而是一个人。
——还是一个熟人。
短暂的安心之后,左将军当即大怒了起来。
“好你个周道士,你他妈是怎么干活的!你不是说这鬼村已经让你给处理了吗?怎么突然间又在这冒出来了!”
然而面对着这厉声斥责,来者——也就是周游——却仍然带着那不紧不慢的笑容。
“这个......实在抱歉,我这确实没想到,明明把根给它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