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王也听到了这个声音,那苍老的头缓缓抬起,原本浑浊的眼神中忽然爆出一丝冷光。
霎时间,仿佛室温足足下降了几十度。
——这并不是错觉。
明明此时已近盛夏,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彻骨的寒意,那寒冷仿佛渗入了身体,侵入了内脏,就连呼吸时似乎都会吐出一层厚厚的冰晶。
“咔嚓——”
那是酒杯上薄冰破裂的声响。
就在这宫殿即将化作极寒炼狱的时候,贺掌教忽然敲了敲桌子。
他腰间的佩剑无风自动,连着身后徒弟的法剑,全部都自行出鞘了些许。
转眼间,一股凶狠暴虐的气息回荡于整个殿堂,同时也冲散了那刺骨的冰寒。
隐王仍然睁着那冷彻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贺掌教。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必然会发作的时候,这位又重新依靠回了椅子上。
“弑生法剑......难得啊,这传承你们茅山得断了三四代了吧?没想到今天我居然还能见到.....但这玩意的污染可是高的很,你不怕自己哪天也被它给吃了?”
贺掌教收剑归鞘,然后往那椅子上一坐,满不在乎地说道。
“这就不劳您老担心了,我们茅山自有法度在此,就算真入魔也算我们自家的事......”
然而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一个平稳的声音忽地响起。
“那个,不好意思请问一下,我这礼都献出来了....主家....应该给的答复了吧?”
说话之人正是周游。
无论是刚才的寒霜遍地,还是刚才的煞气逼人,他的脸色始终都是连变都没变一下,就仿佛是凡事都与他事不关己一般。
这回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但这回没等任何人发话,一直沉默着的谢安明便开口道。
“就算献礼也得按规矩来,你总得先自己报出礼物的名号吧?”
“这时候你说这个?”周游挑挑眉,还是拿起那个盒子——而后像是倒垃圾般将里面的东西倒出。“这东西我也忘了他全名叫啥了,不过我记得依稀好像是姓左,任职州内的将军,为人贪婪暴食,还好养猪,但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殿堂间已经有人想骂将出来。
——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你还不知道个屁啊?
还有,大伙只是想着能不能抱上根粗大腿,你们有仇是你们的事,别把别人卷进来啊!
隐王只是看着那滚落在地上,面容十分熟悉的干枯头颅。
俄而间,晒然一笑。
也未见他有何动作,那头颅就仿佛受到了什么重压一般,一瞬间便炸碎为一地的粉尘。
而后,他转过头,对身旁的谢安明说道。
“我说谢教主,我之前好像听你说过,根据娘娘她老人家的预言,我有一亲近者必然会死在那天命之人的手上吧?”
谢安明沉默几息,然后说道。
“王爷,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年轻.....但也正如我所说,其人身覆天命而来,为的是修正一切歪曲,放他在这对之后的大计不利,属下建议暂停宴会,先由属下拖住他和贺掌教,然后调动所有人马,全力围杀于他......”
这番话并没有避讳他人,但那王爷却直接否了这个提案。
甚至说,在得到这个答案后,他脸色瞬间由阴转晴,笑眯眯的看向周游。
这种表情.....自宴会开始之时,就未见他露出过一次。
“好啊,好啊,礼好,客更好——文三!”
随着这一声叫喊,之前陪侍的那个官员一路小跑了进来。
“小人在,请问王爷有何吩咐?”
“我问你,如此贵客,你为何只让他陪侍于末座?”
那官员冷汗‘唰’的一声流了下来。
“王爷,王爷饶命啊!这是小的给忘了,这位大人是金车接过来的,理应坐在首座,但小的因为忙活的太厉害了,结果给忘了......求王爷饶了我这一回!”
那官员腿一软,已跪在地上砰砰地磕起头来——但隐王只是冷哼了一声。
下一刻,那头颅就如同西瓜般炸裂。
红的白的散了一地,有不少都差点溅到周游身上。
但他依旧不言。
在轻而易举按死一个手下后,那王爷轻叹了一声。
“活的太长就这点不好,那些精明能干的手下一个一个全死了,留下的都是这种其蠢如猪的蠢货.....这位周道长吧?请上座。”
“王爷,不可——”
但还未等谢安明说完,隐王便轻飘飘地瞥了其一眼。
仅是这一眼,便止住了所有的言语。
“谢教主,你最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