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
“呀——咿——!!”
哀鸣声愈发凄厉,如同末日前夕的咏叹,尖锐而疯狂,这巨树在失去灵脉供给的绝望中依然执拗地苟延残喘。
那声音刺入耳膜,如金属刮擦,让人毛骨悚然。
汉萨再度跳起,在半空翻身的瞬间,链锯的咆哮声已经同时升起,伴随他下坠的势头,他如同一道流星般笔直坠向那棵源头之树。
嗡——嗡嗡——!
链锯的齿刃疯狂旋转,撕裂着空气,将雪片蒸发成白色雾气。
“就算是想要求饶的话,也要先给我学会人类的语言才行啊,混蛋!”
死徒和人类此刻都已战至强弩之末了。
到了现在这个境地。
尊严还是意义之类的什么东西,就无需寄托于死物之上了。
贴身,冲锋,搏斗!
他贴近了,步伐如同疾风,几乎与冰棘交错而过的瞬间,弓步狠狠踏出。
雪地在他脚下炸开,身体低伏,脑袋贴地擦过冰刺的侧面,冷冽的风划过他的颈侧,像死神冰冷的低语。
“哈——!!”
汉萨双手猛然下拉,链锯的齿刃带着压缩至极限的动力斩向前方的枝桠。
咔嚓——!!
那是撕裂钢铁般的声音。
枝桠连带着冰霜被彻底粉碎,仿佛现代最坚硬的合金也不过是豆腐般脆弱。
链锯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飞溅的残骸与蒸发的雾气。
杀杀杀!
讨厌战争,却在厮杀中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矛盾的内心在此刻获得平衡,面上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悦而露出狰狞笑容。
汉萨双手紧握链锯,眼中的冷酷如同冰封的锋刃。
稍稍后撤,压低重心,整个人宛如弹簧般压缩体型,确认体内的每一颗齿轮还在滚动与咬合。
肉体那仅存百分之三十的血肉微微颤抖,不是因为疲惫,而是源于纯粹的兴奋。
嗡——嗡嗡嗡!!
链锯的嘶吼声在空中炸裂,仿佛呼应着汉萨狂乱的战意,与每一次搏杀的呼吸同步。
“来啊……”
他舔了舔嘴角染血的裂痕,面露狰狞的笑容,那笑容像是猛兽终于找到猎物时发自肺腑的愉悦。
像是在回应汉萨一般,无数冰渣桩子从大地之中竖立起来。
接连朝天冲出贯穿风雪。
雪原沙沙地长出以坚冰为树干、骨头为枝叶的树木。
“那是你曾经杀死过的人吗?”
汉萨看着眼前的一幕,突然联想到了其师父给他恶补历史知识而提到的一件轶闻。
极刑王穿刺公,弗拉德三世。
对罗马尼亚来说,他是外西凡尼亚最大的英雄,土耳其士兵则出于畏惧称呼他为穿刺公。
但在世界上,应该是他的另外一个名号更加有名。
小龙公“德古拉”……或是吸血鬼德古拉伯爵。
将人钉在尖桩上,以穿刺之刑将灵魂永远禁锢于死亡与痛苦之间。
汉萨站在那冰霜森林的正中央,目光在那些新生的“冰桩树”上掠过。
每一根冰桩都是锋锐无比,像极了当年那名为“弗拉德”的君主布下的恐怖刑场。
树干表面镶嵌着森白的骨骼,枝叶在风中发出低沉的摩擦声,如哀悼,又似在窃笑。
“有意思。”
汉萨一把抹去滴落到下巴的血迹。
冰柱与树枝还有骨渣像利刃般交织,树木生长的声音如同骨骼断裂与重组的脆响。
数公尺长的桩一口气朝着汉萨蜂拥而至。
汉萨则缓缓托起圣化的链锯,将其横放在胸前。
用手扣住链锯其上用以注能的拉锁,若无其事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你这东西到底听不听得懂。”
扣住拉锁的手猛然滑动。
嗡嗡嗡嗡嗡嗡嗡————!!!
轰鸣声再度响起。
寒气被这圣化的机械撕裂得七零八落,环绕周围的冰雪也在这震动中崩解成碎屑,就连气流已经不知道该往何处逃窜了。
激荡出的震颤声浪在空气中扭曲回响,像是某种预兆——
“你现在是想用恐惧来威吓我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直接刺进风雪的深处。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最大的恐惧到底是什么,但那个给我装配这把链锯的藤本师傅和我讲过。”
“他好像是这么说的‘汉萨,你知道地狱的恶魔们最怕什么吗?’”
“我回答他是天使,他却摇了摇头和我扯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更多的我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
“他朝我大笑着说‘是链锯啊,链锯啊,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