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心翼翼的擦着鱼叔身影,推开大门,艰难无比的往外挪去。
一直到走出观云楼。
到了阳光底下。
他这才如释重负。
就这么几步路,双腿就跟灌了铅一样,瘫软的厉害。
但他又不敢停留,只能咬着牙,一步步往账房那边的方向赶去。
无论如何,陈掌柜答应的一万银洋总得拿到手。
只是。
心里那股恐惧感,却是挥之不去。
身后仿佛有一把刀子,始终盯着自己。
他知道,那是鱼叔在注视着他。
但凡他敢停留,绝对没有好事。
难怪都说鱼叔才是陈家老一辈中最狠的一个。
刚才那眼神,光是回忆下,都让他忍不住有打个寒颤的冲动。
足足三四分钟后,他才终于到了账房外。
将陈掌柜的吩咐说了下。
账房先生倒是痛快,只是让他按了个手印,签上名字,便将一袋子银洋递了过来。
感受着那股沉甸甸的重量,罗老歪心头总算安下心来。
他娘的,赚点钱是真不容易。
先是在楼上备受煎熬,不得不说,陈掌柜的气势威压越发可怕了,只是不经意间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他如坐针毡。
然后又被鱼叔那老不死的吓了一跳。
要不是他这些年也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
刚才怕是就要露馅。
深吸了口气,回头看了眼观云楼的方向,罗老歪再不敢迟疑,这地方要是可以的话,他打死都不想再来第二次。
他娘的,要个钱跟要命似的。
比刀尖上行走还难。
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一路急匆匆的走出内城,过了城门,副官牵着马在树荫下等着,远远见到他出来,赶忙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掉,迎了上去。
“罗帅……咋样?”
“少废话,回去再说。”
罗老歪在庄子里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没地方发泄。
哪里会理会他。
瞪了一眼,低声骂道。
“哦,是。”
副官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摸不着头脑,不过看罗帅脸色,他哪敢多嘴。
赶忙去将马牵来。
扶着他上马。
自己则是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沿着官道,直奔远处的山外而去。
……
观云楼内。
窗边。
看着两道身影消失在青山之间,这才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身后桌上那株青雷竹。
罗老歪以为自己不亏。
殊不知。
陈玉楼才是真的血赚。
一万银洋买下一株异种不说,还顺带着将罗老歪那个瘟神送出了湘阴。
洞庭湖那边,老九叔不可能一直坐镇,他年纪大了,身体老毛病又多,常年在水上,只会越发加重他的旧疾。
至于昆仑、拐子等人。
既然踏上了长生路,就自然不能被这些俗世牵扯住太多精力。
山上伙计也要忙着倒斗古玩生意。
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和洞庭湖那些水匪玩捉迷藏的游戏。
这事把罗老歪派去再合适不过。
上了赤山岛。
光是水上讨生活的水匪,就足够他头疼的了,哪还有精力瞎琢磨,藏着什么野心勃勃?
湘阴这边,他也不用再让人时时刻刻盯着他。
这么算起来,绝对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呼——
吐了口浊气。
陈玉楼不再多想,而是凝神看向那株竹子。
这世上竹子成千上万,光是有命名的品种就有将近五千,湘阴更是以竹出名,但他却从未见过如此惊人的奇种。
大概一人多高。
叶色碧绿,形如翡翠,竹竿笔直,通体光滑如镜,恍如玉石雕刻。
要不是时时刻刻散发出的蓬勃生机。
陈玉楼或许真会误以为是一件玉雕竹摆件。
最为让人难以置信的。
还是碧竹之下,那一道道不断流转的雷火。
从炼化那枚古雷符,融为雷珠之后,他对雷火的敏锐便远超常人,此刻更是能清晰无比的察觉到那股惊人的雷火之力。
竹为阴属。
按理说与雷火并不相通。
但偏偏……此刻这两种水火不容的属性,就是同时存在。
可想而知,它的珍贵异常。
观摩了片刻,陈玉楼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下意识的探出手。
一缕精粹的青木灵气缠绕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