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

“对于这些江湖势力，宗师弹指可灭，但师父要的是天下，一个正常的天下，不管他们如何选择，镇南王的威名，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颂于青州境内。”

青年淡淡说了一句，就不再解释。

......

主峰的宫殿内。

陆沉向姬万海辞行，想要再次闭关一段时日。

“你先不用急，再等些时间。”

姬万海说了一句，皱眉思忖起来，似在思量什么事情。

陆沉见状，只能按耐住心思。

“老夫且问你，若青州境内的势力，真有加入百花楼的，你会怎么处理？”

“师父这话的意思是？”

陆沉一怔，有些不明白姬万海的意思。

照理来说，一位宗师座下的势力，不管是碧水宫，还是其他势力，都不应该如此抗拒才是，即便有些不好的风声，但加入百花楼，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碧水宫不想加入百花楼，可其他势力加入，不是显得很正常吗。

故此他疑惑为何姬万海会这么问。

“大齐皇朝内有六扇门，掌管天下武者刑罚。”

姬万海答非所问，缓缓道：“六扇门中，武功传承人人可学，下至上乘武功，上至宗师绝学，其中又以镇武司为最，但他们的前身，乃是曾经天下盛名的六大宗门。”

“齐国太祖，以武降服六大宗门，让其成为朝廷利刃，千百年过后，再无六大宗门，他们的武功绝学，朝廷庙堂人人可学。”

“这对于寻常人来说，自然是极好。”

“但对我们这些宗门来说，却已是灭门之祸，如今六扇门，再无一个六宗传人，世人皆认为江湖中人厌恶自己成为朝廷走狗，但更多的是怕自家传承寂灭。”

“如我碧水宫，经过一代代祖师耕耘，每一份传承来之不易，沾染着无数前人血液，数百年来拱卫着碧水宫的武运，若是加入朝廷，传承供世人参悟，相信过不了太长时间，宗门就会名存实亡。”

“后来者习武，谁又能想到这门武功，是何人开创。”

“他们只会念着朝廷的好。”

闻言，陆沉忽然想起自己在城卫司的那段时间。

如果不算罗千行他们的算计，其实这对于普通人来说，还真的挺好，只要功绩就能换取诸多所需。

只不过现在若是谁对他说，以后碧水宫的家业，要无偿分出去供世人任意索取。

陆沉绝对会拒绝。

开玩笑，要是不出意外，以后碧水宫可是由他来继承的，自己是得益者，不说去祸害苍生，但也不可能拱手将自身利益让出去，圣人都不会如此。

一番话听下来，陆沉大致是明白了。

加入百花楼，看似前景很好，但对于任何一个势力来说，都是一种刮骨毒药。

这是立场问题。

陆沉知道姬万海是什么意思了，当即说道：“师父是怕他们加入百花楼，反过来帮助镇南王逼迫碧水宫吧。”

姬万海没有说话，端起桌上茶水抿了一口。

陆沉见状，继续道：“我们不能得罪镇南王，但其他势力，如果有一些苗头，直接灭掉便是。”

“直接灭掉？”

姬万海有些诧异。

他原本听到‘不能得罪镇南王时’，还有些欣慰，知道自己这个弟子还算是有些大局观，但下一句就让他有些惊诧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有些事情并非武力就能解决的。

陆沉咧嘴笑道：“碧水宫既然能压得他们在青州内抬不起头，肯定会有势力不甘心，从而生出歪心思，既然如此那就直接杀，明目张胆的杀，把他们从下杀到上，一个都别放过。”

“谁敢生出苗头就杀谁，杀得青州人头滚滚。”

“哪怕把这些势力全部杀光。”

“毕竟只是口头加入百花楼，那我们也可以说他们豢养妖魔，此举无非就是为了平乱而已。”

这不是什么杀鸡儆猴。

而是陆沉真不在乎。

青州境内，有碧水宫就够了。

当然，这是在他们加入百花楼的前提下，仅仅是安心在青州当一个摆设，陆沉也不会觉得碍眼。

此事关乎碧水宫未来，而未来碧水宫同样是陆沉的，他早就视其为禁脔。

又怎会容忍这种能预见的局面发生。

武力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但可以直接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姬万海捋胡须的手僵住了。

他感应到陆沉身上自然而然生出的滔天杀意，心头掠过一丝茫然，这个亲传怎么看上去如此嗜杀，不禁有些想问陆沉经历过什么。

不过话虽然粗糙，但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妥，刀斩乱麻，一些问题反而变得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