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打了解景琛一巴掌感到有点儿愧疚,听到解景琛这些话,那点儿愧疚被冲到九霄云外了。
言尽于此,多说也徒劳,解景琛转身欲走。
刚迈步便被解父抓住,厉声质问:“你要去哪儿?找你妈告状吗?”
解景琛被迫停下脚步,微眯着双眸,神色复杂难辨,犀利的目光紧紧盯着父亲,眼如深海,有一抹无奈从眸子中划过。“阿奶找您告状,我找我妈告状,不是很正常吗?”
找妈告状,说真的,解景琛还真没这个想法,不是什么状他都要告,有些状他不屑告。
“正常个屁。”解父忍不住爆出粗话,紧紧抓住解景琛,威胁道:“景四,我警告你,你若是敢跟你妈告状,明天在厂里我就给你穿小鞋。”
解景琛嘴角露出邪肆的笑容。“爸,我为什么退役?我又为什么会被分到机械厂?您给我穿小鞋,哼!您敢吗?”
太狂妄了,解景琛的话对解父来说无疑不是在火上浇油,将他威武霸气的一面展露出。“我是厂长,我说了算。”
解景琛瞳眸一沉,一身霸气,倨傲狂妄。“您给我穿小鞋,我就写信去部队,由部队施压,您就等着被罢免。”
“你……”解父反被威胁了,气得差点儿当场去世。“我是你爸。”
“您都要给我穿小鞋了,我还管您是我爸,惹火了我,我六亲不认。”解景琛一副要大义灭亲的样子。
“逆子。”解父骂道。
“我当逆子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解景琛怼回去。
解父深刻的领教到,这个四儿子一身反骨,你强势,他比你更强势,无论是父亲的身份,还是厂长的身份,压制不了这个儿子。
解父深吸好几口气,努力压制住脾气,闭上眼睛调整着情绪,睁开眼睛,一脸慈眉善目。
看着变脸的父亲,解景琛想笑。
“景四,这次你媳妇的做法太过分了。”解父声音缓和了许多。
“我纵容的。”解景琛的话将解父噎得不轻。
解父咬牙,提醒自己,不能动怒,不能动怒,心平气和好好说话。“你媳妇嫌弃你阿奶脏。”
解景琛挑眉,秦浼再不喜欢阿奶,嫌弃什么也不会嫌弃阿奶脏。“阿奶说的?”
解父摇头。“不是,是你阿爷说的,你媳妇嫌弃她脏,受到打击了,待在屋里不肯出来。”
解景琛回想,从下班回到家,还真没见到阿奶,只见到阿爷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阿爷看到他,几次欲言又止。
阿奶会挑拨离间,阿爷不会。
解父叹了口气,说道:“你阿爷说,你阿奶在你们的床边坐了一会儿,你阿奶走后,你媳妇就把床单给洗了,你媳妇虽然没说,可她的做法伤到了你阿奶,景四,我也知道,你阿爷和阿奶上年纪了,身上有味儿,可你媳妇的做法也太明显了,人都会老,她也有老的一天,她现在嫌弃老人脏,等她成了老人后,也会被你们的后辈嫌弃脏。”
解景琛凝着眉沉默,陷入沉思。
院子里晾晒着他们的床单,阿爷没造谣,父亲也没乱说。
解父见儿子没怼他,趁机说道:“景四,你们旁边的屋子收拾一下,让你阿爷和阿奶搬进去,他们上年纪了,夜里上厕所不方便,那间屋里有厕所,很合适他们住。”
“不行。”解景琛断然拒绝。
解父挑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怕你媳妇不高兴吗?”
解景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跟秦浼无关。”
“解景琛,她嫌弃老人身上脏,她的人品不行,这样的儿媳妇,你妈也不会喜欢。”解父愤怒地瞪着解景琛,娶了媳妇忘了亲人,他们这么多亲人还比不上他的媳妇吗?
“那间屋子有人住。”解景琛说道。
“谁住?景五吗?”解父冷笑,认定景四把景五拉出来当挡箭牌。
“不是。”解景琛否认。
“不是景五是谁?”解父追问。
“我小舅子。”解景琛说道。
“……”解父。
直到解景琛回屋,解母才结束聊天,起身离开,离开前深深地看了解景琛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复杂不明的情绪,连解景琛脸上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解母都没心情追究,在解母心里,皮外伤远不如难言之隐的悲凉。
秦浼本想向解景琛炫耀,婆婆把存折给她了,看着解景琛脸上的巴掌印,瞳孔一缩,冷声问道:“谁打的?”
“秦浼。”解景琛神情复杂难辨地盯着秦浼,接着,凝视着她,一言不发。
看着解景琛深沉难测,藏于眼眸深处的隐而不发,秦浼伸手,轻柔地抚摸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心疼地问道:“你爸打的?”
解景琛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眸光晦涩。
“痛吗?”秦浼心疼地问道,见解景琛愣愣地摇头,秦浼拧眉,指尖在他脸上用力一划。
“啊!”解景琛吃痛,忍不住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