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摇头道:
“我也不是太清楚,东西都还没清点完呢。”
说着,洪铨为这样的疏忽小小的解释了一下。
“这两天事情实在太多,上一批战利品都还来不及清点完毕,下一批就又送来了。
咱们人手又很有限,实在来不及清点。”
耿煊也不在意,问:“十万两有吧?”
“应该不止。”洪铨道。
别的不说,单是集市大馆主的家,前后就抄了四个。
再加上其他地方也抄了不少,比如万平集无忧宫的据点,就爆出了不少金银。
还有死在他们手中的那么多人。
虽然不是每个人身上都能搜到金银,可不少人都有随身携带一些金豆碎银的习惯。
那些游侠儿更是恨不得将全部家当都带在身上。
虽然人均收获并不多,可架不住死的人实在太多啊。
虽然没有完全清点清楚,但洪铨估计,这一趟月露原之行,单是金银的收获,绝对已经超过了十万两。
得到肯定回答的耿煊却顿了一下,又问:“有二十万两吗?”
洪铨摇头道:“这就不清楚了,得清点之后才知道。”
耿煊点头,看向梁文英,而后,目光又在他身旁的成嘉、常思道、彭柯、伍若海四位坊主身上扫过。
语气平和的开口道:
“西迁的建议,是我提出的。
对五坊的坊民来说,这消息确实有些太过突然。
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情绪上有抵触,行为上有对抗,这都是很正常的。”
“更何况,你们为了迁移效率,要人、物分走,让他们什么也不带,就这么离开。
心里面犯嘀咕,甚至感到恐惧,也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要求你们轻言细语的去说服安慰,但把刀架到人家脖子商,威逼恐吓,也大可不必。”
“站在他们的角度,除了跟着里坊一起走,难道还有别的更好的出路吗?”
“要是没有了里坊的庇护,凭他们自己,如何才能在月露原生存立足呢?”
“我相信,这道理他们都是明白的。
行为上的不配合,更多还是情绪上没有转过弯来罢了。”
“所以,我相信,你们若是能够将姿态放低一点,在沟通时,给与更多的尊重,愿意倾听他们的委屈。
这件事沟通起来,也没有那么难。”
厅中,除了耿煊的声音,真是安静的落针可闻。
在场众人,要说对耿煊杀人剁头,浴血屠夫的形象,那可真是熟悉得烙进了骨子里,这辈子都不可能忘得掉。
可他们何曾见过耿煊现在这般,轻言细语,和风拂面的模样?
对于厅中众人的反应,耿煊却没有什么反应。
难道对众人说,你们都误会我啦,这才是真正的我!
他只是继续道:
“当然,若只有一个态度,这么短的时间,效果也不见得能有多好。
这样,你们待会儿回去时,从库房里领一些银子。
给每个坊民发二两,就当是我提前给他们送的乔迁贺礼。”
二两银子做乔迁贺礼,在耿煊看来,这真的不算多。
按照前世物价,也就一千块钱。
要是在前世,这么一点钱就想让人软化态度,从老家滚蛋,去一个什么也不知道的新地方重新开始,除了梦里想想,不具备一点可行性。
但以耿煊对这些坊民的了解,这已经足够浇灭他们心中那团本就不大的块垒了。
可这话听在梁文英等人耳中,这可不是二两,而是足足将近二十万两的巨款!
不要因为范宏盛、魏万宗等人跟着耿煊吃了一波肥的,就以为几万两、几十万两银子轻飘飘没什么分量。
对丰泽坊、中和坊这些月露原的里坊来说,别说几万两银子,便是几千两,乃至几百两,都称得上是巨款了。
一百两银子,按照月露原的市价,换成粮食那可就是两万斤。
而若是按照里坊出售给米行的价格,那更是少则六七万斤,多则十几万斤。
——因为年景不同,里坊收成也有丰欠的不同,米行收粮的价格自然也会不同,而无论如何,米行都会给自己留下足够的利润空间。
按照平均亩产两百斤来估算,一百两银子,那就是少则三四百亩,多则六七百亩一年的粮食产出。
这还是不灾不旱,天公作美的情况下。
里坊中人,谁敢说这是一笔小钱!
二十万两银子,在五位坊主心中,自动转换成了数十万亩,甚至上百万亩土地上产出的粮食。
他们甚至都想象不出来,那该得有多少斤的粮食。
或者说,那粮食的数量已经多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