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将陛下指派的任务完成了,但是由于之前赶时间,都没能够停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下,好在晁大夫医术高超,途中伤口虽然裂了好几次,但总算是熬了过来,没有出什么大事。
遂决定在凤阳歇息几日再回程。
霍晚亭也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这样的远门,看什么都是新鲜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一路走来,风土人情都是不同的,幸好这几年无灾无涝,四处都是徽商拓展的商道,繁华可想而知。
转眼就是十月二十,盛衡的生辰。
霍晚亭记得很清楚,在她前世的记忆中,盛衡每到这日,就会自己给自己做一碗长寿面,也不吃,就摆在一旁看着。
那时的她只知道是他的生辰,像是在想什么人一般,现在想来,应当是在想慧贵妃娘娘。
霍晚亭还在京中的时候就把这事情记在了心上的,早早的为盛衡备了礼物,虽然礼薄,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什么了。
幸好还在凤阳的官驿之中,霍晚亭看着还躺在床上睡觉的盛衡,悄然起身。
她虽不精通厨艺,但是宜春手艺不差,在旁边指点着,勉强做一碗长寿面出来还是行得通的。
霍晚亭一边揉面,一边问宜春“你家在何处?”
宜春谈吐都还是不错的,又读书识字,不像是普通的穷人家的女儿,签的却是死契。
“奴婢是君洲人,八岁离家,辗转于各处,也不知道家中还有没有什么人,也没有通过书信。”宜春索性一次交待了个清楚。
“家中有人为何要签死契?”霍晚亭想不通。
况且君洲距离京城如此遥远,也不知道宜春小时候吃了多少苦。
“奴婢家里穷,但是哥哥要娶嫂子,我是个丫头,就把我卖给了人做瘦马,但是奴婢相貌不出挑,久而久之便只能做丫鬟了。”
原是如此,难怪宜春会识字。
看见霍晚亭的手软趴趴的,没什么力道,宜春干脆夺过她手中的活,道“应当这样揉,小姐再用些力,出来的面才劲道,小姐要做的是长寿面,若是不劲道,中间就断了!”
霍晚亭又试了好几次,宜春才说对。
“下厨也是个难事!”
“小姐也不必学,这些事情都有我们。”宜春安慰道。
“我还是学着吧,万一有日自己用得着了呢!”
主仆二人说这话,总算将一碗长寿面做好了。
霍晚亭把面端进去的时候,盛衡已经起了,乐临也在里面,盛衡正在吩咐着事情,让他传令下去,明日便回京。
看见霍晚亭进来了,连忙对乐临挥了挥手道“先去吧!”
“是!”
乐临从霍晚亭身边走过的时候,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然后行了一礼才出门。
“今日怎么起了这么早?”
霍晚亭俏皮的眨了眨眼睛,道“你猜!”
盛衡大抵是还没有想起来今日是自己生辰的事情,问“是有什么喜事吗?”
只是这在凤阳,他又想起来会有什么喜事。
霍晚亭顿了顿“算是吧!”
这反倒让盛衡越发的困惑,腿上的伤虽然大好了,但是行走的时候还不怎么便利,便要下床来,霍晚亭一看,连忙走过去扶住他,道“你还是好好的歇着吧,腿还没有好全,小心落下了什么病根,不逗你了,今日是你生辰,我厨艺不佳你是知道的,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愿你快意时时前后伴,乐融富贵进门窗,生辰快乐!”
宜春连忙把手上的食盒打开,端出长寿面放在了桌子上,讨喜道“奴婢也愿督主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与夫人白头偕老,和美一生!”
盛衡瞬间愣在了原处,原本要起来走动的姿态僵硬在了哪里,心中似乎放了一块炭一般,暖烘烘的。
每年只有姐姐记得他的生辰,他也从来没有和谁说过,没想到霍晚亭会知道。
“我扶你起来吧!”霍晚亭言笑晏晏。
然后就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早准备的东西,轻轻一抖,一件崭新的玄色衣袍便铺展开来。
这是霍晚亭一针一线的绣出来的,每次盛衡一回来,生怕他看见了,就放在一旁不绣,绣了两个多月,才终于绣完。
宜春连忙走了出去。
“我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送给你,这件衣袍就是我的贺礼,与子同袍,岂能无衣?”
“晚亭!”盛衡握住了霍晚亭的手,心中格外的复杂,近乎失语。
霍晚亭是一直都在乎着他的,之前他对晚亭居然大发脾气,还颇为误解。
他像是木偶人一般,由霍晚亭帮他穿上衣服,抚摸着身上崭新的衣袍,看着精致的绣工,一针一线,全是霍晚亭的心意,但又忍不住嘟囔道“熬坏了眼睛怎么办,还是少做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