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同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霍晚亭知道,齐王心里是有人的。
哪怕前世霍敦素成为了齐王妃,新婚当夜,也没有进婚房,一个人在书房坐了一夜。
霍敦素就坐在婚房等了一夜,第二日宫中的嬷嬷进来查看元帕的时候,霍敦素自觉受辱,失了颜面,气的直哭,第二日还给霍晚亭哭诉了一番。
但是哪怕到最后,都不知道齐王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万万没想到,徐颐居然会如此刚强,本以为以徐颐的性格会是忍辱负重也要维持体面的人,但是谁不给她体面,她便索性不要了。
雪纷纷扬扬的落了下来,霍晚亭觉得无事,便提笔给霍敦素回信,又写了一封信给霍殊,把自己近来的所见所闻都写了下来。
因是冬日,车马都要慢上许多,霍晚亭估摸着,等到信送到之后,说不定就是年底了,又叮嘱了几句霍殊务必要多多保重身体。
因惦记着盛衡入宫的事情,霍晚亭想了想,又问“陛下最近可有早朝?”
若是身体不好,肯定是不会上朝的。
“陛下还是原先那样,每隔个三五日才会上一次早朝!”朝中的事情宜珠是不知道的,所以月娟答了话。
许是盛衡想差了,霍晚亭心中安慰似的想到。
日子波澜不惊的过了两个月,到了接近年关的时候,突然传来急报,奉州至平阳一带,发生了雪灾,冻死之人随处可见,饿殍遍野。
哪怕官府已经开仓赈灾,但是严冬难熬,熬过了还有春荒,然国库却根本顶不住。
几个州府衙门的粮食都已经征调完了,今年的雪下的特别厉害,鞑靼也在边关劫掠了好几波,凉州等地官员纷纷上书请援。
内阁只管伸手问户部要银子,户部却拿不出来,天天吵成一团,一向刚直不阿的王甫之都被逼得为了银子的事情开始打起了嘉和帝内库银子的主意。
嘉和帝的内库一直都有进项,而且每年进项很多,不管他赏赐各宫嫔妃,会是想修建宫室,或者是买一些木料什么的,都绰绰有余。
盛衡赚钱的本事,还是很得嘉和帝的心的。
嘉和帝心痛的拨了一千两银子出去,但是这点银子投进去买粮根本连水花都掀不起来,却让内阁的人闭了嘴。
王夫人,也就是王幽兰的母亲,为了帮衬王阁老,四处募捐,毕竟王阁老是霍晚亭的老丈人,盛衡以霍晚亭的名义募了一万两出去,算是京中手笔最大的。
然后盛衡又乘机安排了人再次提出了开海禁的事情,当年三宝太监下西洋,宣扬国威的时候,从外面带回来的奇珍异宝,充盈了国库。
如今国库空虚,急需大量的银子来填补,于是开海禁的事情再次被拿出来议论。
霍晚亭但凡是去参加哪一家的宴席或者出门窜门子,都能听见关于海禁的事情。
如此被议论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结果,嘉和帝原本一颗蠢蠢欲动的心立刻就被说动了。
盛衡又乘机提出“先开一处港口一试,若是好了,再开其余的地方,且先让官船一探,他愿前往市舶司。”
对于盛衡经商的能力,嘉和帝是不做任何怀疑的。
最终选定了宁波,在宁波重新设立市舶司。
于是连年都来不及过,盛衡就带着霍晚亭奔赴宁波,盛衡本来是想让霍晚亭留在京城的,等以后再接霍晚亭去宁波,但霍晚亭不愿意一个人待在京城,且也想要去看看,最终还是跟着一道去了。
外面寒风呼啸,官船内却温暖如春,四处都烧了炭盆子,门窗等地都覆盖了棉帘子。
从京城到宁波可以直接乘船,比起乘坐马车不知道快了多少。
初时霍晚亭还觉得有些不适,坐久了又慢慢的习惯了起来。
船舱内,盛衡握住霍晚亭的手,苦笑道“累你不能过个安宁年,实在是我的过错。”
“你与我说什么客套话,且我是想要四处看看!”霍晚亭眨了眨眼睛笑道。
且一想到,船会在南京停靠,说不定可以见到霍殊,霍晚亭的内心就有些激动。
之前从没有与爹爹分别过这么久,一分别了自然是想念的,况且写书信也只能稍做安慰。
江面宽阔,水流缓慢,船不紧不慢的行着,且官船向来是无人敢不开眼的劫掠的。
“你弃了东厂,又舍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换来了一个市舶司提举,官越做越小,但我见你最近几日却开怀了许多!”霍晚亭打趣道。
“怎么,娘子是嫌弃我官职低微了?”盛衡挑了挑眉,说话时都带着几分眉飞色舞的感觉。
“我可不敢!”
“官虽说是越做越小,但却是越来越自在!”盛衡答道,然后话头一转,又道“江浙才子遍地,娘子的心可不要跟着别人跑了,不然我这位卑职低到时候肯定是无处诉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