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息县战事已经结束,我军大获全胜。我军通过息县挖通的密道抵达城外,与我军夜袭官军的时刻相同,他们也在同一时间袭击围城军队并得手,此时也在收编败卒、清点战利品。”
“解围了,息县也赢了?”
李过疑惑不解,他与乞活军主力一直驻扎在光州,除了先前收到消息,声称士绅地主们蠢蠢欲动,即将组织族人乡勇暴动,所以派人疏散了周边百姓。
其次便是凌晨,乞活军大帅要他做好出发的准备,天还没亮就率军出发。
除此之外,他与乞活军几个大帅一直,这些天都没收到息县更新的战报。
为什么?
乞活军大帅总能这样,像是使用秘术一般,没有传令兵报信,就完成信息交流?
“哈哈哈哈哈……息县解围,官军溃败。此战我军大获全胜,一战解除豫南危机,这下官兵只能退守城池,半个河南都是我乞活军的囊中之物了。”
年轻的李来亨十分兴奋,仿佛看见一个崭新的政权冉冉升起。
他以前跟着义父在闯王麾下征战,总没有落脚的根据地,今日一战过后,他们总算从奔波多年的“流寇”晋升为割据地方的“坐寇”了。
五个州县拢共数十万人,按照十丁抽一,也能抽调一两万兵马。
加上联军此时的战力,便是精兵数千、辅兵数万。如此军力攻打府城,乃至进取省城都是不在话下了。只是乞活军拼杀至今,怎么还没有称王的打算?
有些义军刚打下几座县城就急忙称帝,什么王侯大臣册封一堆,一群王公大臣恨不得比朝廷还多。
而乞活军却比那些猴急的义军谨慎沉稳太过,得胜至今都没有称王的暗示。
称帝确实可以不急,但是总该宣告天下称王建衙,举办自己的科举考试选拔人才了吧?
一伙军事集团要向地方政权转变,首先便是开科取士,广招天下人才填充治下的政务缺口,如此才能梳理行政、司法、税粮,征兵、运输等等一系列国家政务。
眼下乞活军狠狠打土豪分田地,又狠狠公审一批卫所官与大户,算是彻底得罪了本地大户。
要知道这年头能读书写字的,最差也是中上层殷实家庭,只有极少数苦哈哈凭气运和贵人,才可能踏出一条光鲜大道。
没了读书人的支持,一方政权想要控制基层就难了。
一群打江山的粗鄙武夫连字都认不出,根本不懂得治理地盘,只是依靠简单粗暴的施政方法勉力苦撑……
由此李来亨觉得可以跟士绅们稍作缓和,并跟他们约法数章,并以此规范治下的新秩序——既保护贫民的利益,又能得到读书人的支持。
李来亨知道义父是敦厚的老实人,也知道己部是闯军,对乞活军来说是外来派系,无法对这种“称王”、“开科取士”的政务大事插嘴。
但也不妨碍他委婉提几句,说什么入秋天凉了,乞活军大帅该加身衣裳了,别的颜色都不好看,不如选一件黄色袍子,绝对保暖。
乞活军大帅们,倒是听懂了他的暗示,但纷纷表示眼下不急。
若不能打进京师做掉崇祯小儿,这所谓的王称不称又有什么区别呢,那些心向大明的士绅文人,根本不会支持非正统的叛逆。
“至于缓和士绅关系的策略,那是万万不可的!此次拷打俘虏又问出不少藏在我们治下的奸人,其中不乏一些表面恭顺,老老实实配合缴纳赋税,背地里却勾结官军与我们为敌的虫豸!”
“咱们就算对他们礼贤下士,他们还是会把我们当成粗鄙的反贼,哪会参加我们办的科举考试。
再说了,我们也不要这些酸腐文人做官,省得弄脏我们的新环境。”
“干他马的表里比兴之徒,我非把他们满门杀了剁碎,煮成一锅肉糜给叛徒全吃下去!”
“用檀香刑吧,一根尖桩从后面凿进去,从口里刺出来。”
“好耶!我喜欢这个!”
乞活军大帅、将官们再次兴奋地议论起来。
什么吊路灯,蚯蚓竖着劈,蚂蚁洞灌铁水,丢进锅里煮,点天灯,凌迟处死,诛九族……
他们每每说到杀死叛逆与劣绅要用的残酷手段,比任何人都要亢奋激动,恨不得当场逮一个倒霉蛋来过过瘾,简直让李氏父子渗得头疼。
虽然乞活军对权贵劣绅的憎恶直冲天际,但李过也能理解。
他猜测,乞活军的大帅将官们应当是出身贫寒的穷苦百姓,从小就被权贵士绅欺辱着长大,又或者被老爷逼得家破人亡,所以见到为非作歹的恶人就想消灭罪恶,为当初弱小的自己复仇,填补心中缺憾罢了。
“这一仗打完,立功的将士甚多,也该办一场庆功宴犒赏一下有功的将士。”乞活军大帅提议。
“还是趁胜追击的好,等敌人逃回汝宁,我们要拿下府城就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