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宠战死、代领部众的副将王熊,抛下步卒逃跑的刘泽清,乃至卫所的将领也想沿街“勒索”分一杯羹,却被巡逻的黑旗营士卒制止。
只许黑旗掠钱,不许友军发财?
这整的几位将领很没面子。
几位将领转念一想,此次平定红巾贼是黑旗营立下的大功,连颜抚台都没资格对黑旗营说三道四。
他们几个跟在黑旗营屁股后头的“败军之将”也就暂时忍了。
分不到财物,瓜分那些投降过红巾贼的降卒总可以吧。
降卒可是有三千余士卒,随意分一点也能壮大各位将领的实力。
没想到还是黑旗营优先分配——
黑旗营即将抽调一支部队北上登州,所以需要一批士卒充当辅兵。未来的“登州营”优中选优挑了半天,才抽调一千五百人入伍,剩下的还要给黑旗营嫡系去挑作辅兵。
刘泽清等人只觉得有些压不住火气,但还是忍耐着承接挑剩的“杂鱼”。
眼见此次平贼夺回大量王府的财货战利品,被欠饷多日的士卒们忍不住了,纷纷聒噪起来,要求巡抚补齐欠饷。
颜继祖正在绝望“曲阜孔氏灭族”、“鲁藩灭门”的诸多事宜。
知晓李总兵麾下没有喝兵血的事例,索性大手一挥,将发放欠饷的琐事交给黑旗营将官。
“既然颜抚台托付此次发粮发饷诸多事宜,那诸位就要遵守我黑旗营的章程——所有将士前往校场领取应发的饷银!我们会把饷银直接发放到每人手中!”
“发放到个人”的消息引得诸多小兵一致好评。
每每上官发放军饷,都会找借口不发,甚至是少发,要么拿钱去天酒地,要么把军饷放贷给商铺赚取利息。
贫苦小兵要借贷,或去兼职零工才能勉强养家糊口,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如今终于有机会尝尝军饷的滋味了。
“现在,所有人排成十条长队,念到名字的上前领赏!”
李四』站在木台上,对着喇叭大声招呼。
然而领饷的工作还未展开,便有一员副将凑到李四跟前,看似恭敬地抱拳道,“李游击是吧,在下济宁副将王熊,可否容我说两句。”
“你说。”
“这以往上面发饷都是拨到将领手中,再发到士卒手里,现在直接发到小卒手里……有点不合规矩吧?”
这王副将说罢,又有几名武将来到那人身后,其中便有刘泽清与卫指挥武官。
他们一同朝着李四』点点头,似乎在用自己的态度为王熊提供无声的支持。
李四本来还想跟他们义正言辞说说黑旗营发饷到个人的新规矩。
没想到身边的野牛』忽然指着王熊问道,“你就是倪宠的副将是吧?”
“没错,倪总兵身故,本将暂代其部……”
那人又指了指刘泽清说道,“你就是刘泽清是吧?”
“对?你认识我?”
“那就没错了,‘一家人’到齐了。”
说话的玩家突然暴起,像听到短跑比赛的发令枪响,一个个压低身体重心,迈出大腿飞快前突,身侧的腰刀铿锵出鞘。
野牛』手持寒光一闪的锋利腰刀,对准那王熊的脖颈斜劈下去,只见人首分离,血溅三尺。
“啊啊啊!”
“你……”
刘泽清等人没想到黑旗大兵会突然砍人,一个个吓得面部扭曲,急忙转身向后逃窜,结果却被恶虎扑食般的玩家挨个斩杀。
刘泽清更是被四把刀砍在身上。
随着最后一名“反对发饷到个人”的武将被砍杀,野牛利落地甩动腰刀,甩飞刀身上的血。
“淦,被抢先了……”十几个跑步稍慢的玩家看着地上四具流血的尸体,沮丧地摇头。
李四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围观的明军士卒也愣愣地一言不发。
一直到野牛』举起副将滴血的脑袋,众人这才夺回些许神智。
“德州之战,这些人不尊巡抚调令,坐视友军战败、城池失陷……济南之围,颜巡抚三番五次调他们北上支援,他们仍旧不听不走,坐在后方混吃等死。
就连济水决战,他们也不闻不问,好似并非朝廷命官。
兖州被红巾贼打破的时候,他们狼狈逃窜,兖州被我方夺回,他们又屁颠屁颠跑回来,想分润军功攀升高位。
他们杀良冒功,吃空饷喝兵血,今日又想把分到你们手中的军饷拿回去再侵吞大半。
颜抚台早就无法忍耐这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点心,特命我等斩杀狗贼,以儆效尤!”
当然,野牛口中的“巡抚军令”是他现场临时发挥的。
颜巡抚也没有斩杀总兵、副将的权限,不过能震慑住小兵就行。
“还有谁对我黑旗营做法不满的,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