沟之外一群“傻缺”呈松散的横队站立。
有人站在三角梯顶端,身披涂成蓝色的重甲,手持萨克斯,完全无视一颗颗抛飞而来的危险炮弹,闭眼忘我地前后晃动腰跨。
黄子龙恍惚以为自己走错片场,好似看见一位蓝甲的星际战士在炮火纷飞的危险之地,十分骚气地吹响萨克斯。
“你们这帮癫子不要命辣!”
黄子龙话音刚落,便有不少倒霉玩家在他身后被炮弹犁出一条血淋淋的战线。
这时一名满脸泥灰的玩家连忙扑向遭遇炮弹的位置,扶起一具残破的身躯嚎啕大哭,“兄弟,你不能死啊,你答应我要去日本京都看女天皇跳舞……”
血液在身下洇出赤色水泊,扭曲残缺的重伤者躺在血水里,就像无数件被随意丢弃的固体垃圾,堆积在友军队列之间。
“日本我是去不成了……你们一定赢,为我们复仇……”重伤者努力抬起血肉勾连的断臂,遥指战场的那一边,“我英灵殿等你们……”
很快重伤者气绝身亡。
顶着同样名字的复活者来到兄弟身前,拍拍兄弟肩膀安抚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谢谢。”
黄子龙心说这俩兄弟还真爱演,刚复活就假装战友安抚兄弟是吧?
玩家们并没有因为几轮间隔甚大的炮击轰击就陷入恐慌,相反每一个被炮弹打死的友军就像遗留在战场的精神图腾,促使每一个玩家积攒更多复仇的杀敌能量。
指挥官与队长们的心里都清楚,清兵的火炮再强也有冷却炮膛的时间。
换做一般情况,清兵会轮换破炮击的小组,不断通过远程炮击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削弱敌人的士气,甚至是借此逼迫无法忍受伤亡的背嵬军主动出击。
沉不住气的一方一旦在盛怒之下发起仓促的进攻,就相当于暴露全身的破绽给敌人,搏杀还未开始就已经输了一半。
可这需要大量的时间压迫其中一方的忍耐底线!
恰巧背嵬军构筑的防御工事,早已预料到密集的炮火轰击。
只要大伙躲进避弹壕沟,就算是美国内战时期的炮击烈度,也打不垮背嵬军的士气。
况且满清十余万大军作为被战略包围的危兵,没有时间等待一门门火炮逐一冷却,而且一次性携带的炮弹数量也不会很多,打完就没了。
背嵬军没有必要主动出击,只需要坐等清兵炮兵熄火,单方面炮击杀伤就会变成近战搏杀。
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只有等,等待对方先沉不住气,派出步卒迎敌。
骑在马背上的济尔哈朗直勾勾看向前方,那布满皱纹的惊讶表情像是被瞬间定格一般。
千里镜牢牢握在眼前,他僵着脸开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身旁的黄台吉说话,“用炮打了他们这么久,杀了不知道多少人,他们还是没动?”
炮弹在头顶呼啸,死亡不断在背嵬军阵线降临,哪怕队友的热血溅射到自己的脸上,那些直面炮击的背嵬军们仍然如同一棵棵立松,死死钉在原地不动。
背嵬军不怕死亡,不怕断肢鲜血,更不怕聆听友军的哀戚悲鸣。他们的士气就像被妖术锁住了一般,不怕清军的大炮,或者说根本不怕死亡!
黄台吉动用所有能用的火炮在短时间内倾泻出大量炮弹,还是没能逼迫背嵬军主动出击。
这是阳谋妙招,却也是用完无用的一次性招数。
当大多数火炮冒出滚烫的热气,炮兵光是凑上去就会被热浪逼开,正式宣告这场初次交锋的耐力大赛,以背嵬军完胜而告终。
背嵬军遭遇炮击付出多少伤亡,黄台吉已经不在意了,背嵬军用实际行动表现出来的钢铁战意在一瞬间震撼黄台吉的世界观。
数千人凭借简陋防御工事,面对炮击却能巍然不动的勇敢,让黄台吉不得不打心底承认——
背嵬军这支勇武敢战的部队,都是水里进火里出、南征北战闯荡出来的铁骨头、硬汉子!
若是自己拥有战略优势,真想依靠长围耗空这些背嵬军的粮草,再把他们全部活捉回去。
只可惜被包围的是大清勇士,十余万大军没时间跟数千人玩耗粮游戏。
“冲阵。”黄台吉下令。
战鼓擂动,号角吹响,五千八旗重步排成一条长线,押着两万五千武装包衣稳步向前。
这并非黄台吉不想派出更多兵员冲阵,实在是几条山林间的通道过于狭窄,纵使他有十余万大军也没法完全展开杀敌。
什么叫有限的战场宽度,这就是了。
三万战辅兵携带着各类攻寨道具,踏过一片片干枯的黄草。兵卒分成前后波次,宛若铺在地上的黑色菌毯,带着不可抵挡的骇人气势排山倒海而来。
“前进!”尼堪骑着马跟在队列后头。
他本不需要参与第一轮的“火力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