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救驾?”兵备道原地站起身,率先提出疑惑。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想要集结兵力,首先要做的就是筹集粮草物资和辎重马骡。
“南路军四万五千战辅兵。背嵬军出动两万兵马,总计六万五千人,再带大小口径火炮十四门……”
李牧早已打好腹稿。
他抛开其他将领的辅兵、新练的辽东民兵不要,只信自己编练的民兵队。
就算一万民兵战力一般,拉去战场跟在玩家屁股后面见见血也是好事。
“若是奴酋围住陛下不打,反而集结主力直扑我们这支援兵,再派轻骑截断我军后方粮道,该当如何?”又一位文官提出疑惑。
李牧对答如流,“我打算沿海北上,纵使鞑子以重兵包围,我们也能背靠大海以却月阵对敌。眼下未到沿海封冻期,船只通行无阻,后方粮道由海船与辎重车水陆并进确保,断一路粮道还有水路运粮。”
“李都督英明。只是背嵬军与我相隔三百里,若不能及时会合,反被鞑子中途伏击,岂不是重蹈萨尔浒之战兵员调度不灵的覆辙。”
“背嵬军战力强悍,鞑子非得用两倍三倍兵员才能将其歼灭。若鞑子抽调六万大军迎击背嵬军,那我们无论是驰援背嵬军,还是对付剩下的鞑子都绰绰有余。”
李牧顿觉自己就像论文答辩的大学僧,不断应对各位老师提出的问题。
一个个文武官员指出问题,提出疑惑,就像唇枪舌剑的问责大会,巴不得给李牧问倒,但李牧并不烦扰。
他反而觉得这一场模拟战斗,双方用言语比作刀枪剑戟,揭开显而易见的破绽,逐步修正战略的漏洞,最终制定相对完善的战略计划,提高南路军的胜率。
“不知西路军粮草还能支用多久?”
“应该有七日存粮。吃光马骡又能坚持数日。”另一员在洪承畴麾下干过的武将插嘴道。
“既然西路军可坚持十余日,我部大可以会合背嵬军再北上。末将不信鞑子这些日子能打败西路军六万兵马。”
一旁的虎大威一拍大腿,“怎么能期盼敌人按照你的战略行事?赵副将你糊涂啊!”
李牧没有追加责问,但也透过话语表明了态度,“鞑子既然绕行数百里奇袭西路军,肯定会日夜强攻……
鞑子经过几次血战损失大量丁口,这回怕是连压箱底的留守丁口都拉上了,一家老小齐上阵赌国运。
若是能一战擒获我大明天子,搅乱我大明天下,死伤再多丁口也值得。”
“奴酋应该不会投入真满洲作战,末将估摸拼阵的都是包衣和奴隶,待他们拼光西路军的精华,还有真满洲与我们血战。”
“说的没错。”
李牧低头沉吟片刻,接着说道——
“鞑子若是倾巢出动十万余战辅兵,消耗掉数万包衣奴才,还有七八万主力,虽然人数上略强于我军,但我兵亦有黑旗营、背嵬军两部打过鞑子的悍卒。
奴酋千里迢迢而来,不会携带沉重大炮,又与西路军鏖战数日应是相当疲惫,奴酋窃据的辽东之地几乎丢失大半,也不会有稳固的粮草弹药供给。
无论西路军尚存多少余力与我们相互配合。此消彼长之下,我军与鞑子旗鼓相当。”李牧说罢停顿一会,这番“贬低”敌军的话语,也是为一干文武官员加油打气,毕竟他们大多数是第一次正面对抗奴酋主力,必须给他们树起坚定的信心。
“诸位还有什么建言否?”
杨国柱笑了一下,不急不忙地说道,“鞑子在黑旗营、背嵬军面前都吃过大亏,身受鞑子忌惮,我建言大帅把所有旗帜改换成黑旗、镶黑旗,好叫鞑子见旗丧胆。”
李牧点点头,“此计甚妙!兵法也说,兵战为下,攻心为上。”
李牧接着重复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看着一屋子鸦雀无声的人,李牧点了点头,“我现在做出如下部署——虎大威统帅麾下步骑作为大军前锋先行二十里,本督亲率黑旗营战辅兵紧随其后,杨国柱、李辅明为我左右两翼。侯国安与赵率鸣为我大军后卫护送辎重营,王成栋监督海运粮船,务必与我大军紧密相连……”
李牧又给几位文官下令,“速去辽西调遣松锦一带守军,让祖大寿十日后出动辽西兵马夺取广宁,堵截鞑子后路。”
然而文官们直接说道,“祖大寿同样挂将军印,李都督无权调他。况且他一向听调不听宣,连陛下数次宣他入京他也不听。”
“嗯,我明白。”李牧点点头,“皇帝被围忠臣义士皆有职责勤王,若是你们好言相劝他还是故作拖延,十日都未发兵,你们就告诉他,若是因他作壁上观导致我大明儿郎损失惨重,会有人带兵去锦州找他讨个说法。”
崇祯十二年,冬,南路军先锋离开盖州,向杜家屯进发,同一时间背嵬军安排完沈阳、辽阳布防任务,便集结两万精锐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