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衣,朝奸充当督战队。
在朝鲜人的血流干之前,他不会出动旗丁主力作战。
奴才劝谏主子再留一些预备队坚守义州,以免遭遇危险。
阿拜却觉得是杞人忧天,尚有两千旗丁驻守的义州城固若金汤——探骑早已扫完周遭一圈,敌人确系只有三万出头的兵马,别无任何伏兵。
敌人面对五千镇江堡守军,以及这一万三千援兵的前后夹击,哪里会有余裕派兵袭击义州。
要不是个人安危关乎着全军士气,他都想率领所有旗丁倾巢而出跟敌人决一死战。
“给镇江堡守军发令!要他们配合援兵夹击敌人南侧!”
随着大将一声令下,万余大军浩浩荡荡走出义州,踏过封冻的冰河直扑镇江堡。
背嵬军的军事素养也不是盖的,迅速根据敌人的应对变换阵型。
数千兵马从壕沟大阵抽调出来组成十余个方阵,挡在镇江堡南侧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有一脸狂喜满口“杀鞑子”的战斗狂人,有沉着冷静啐着唾沫的猛男,也有紧张到连喷水汽的孱弱辅兵。
背嵬军一方走出上千名鸟铳士兵,在敌人冲上来之前连打两轮齐射,旋即拔出腰刀,取下标枪跟尚在迷茫的敌兵狠狠撞在一起,刀剑碰撞,血水飞溅。
千里镜几乎嵌在眼前,阿拜死死盯着战场的每一个细节。
遭遇齐射的朝鲜兵很快士气崩溃向后溃逃,然而挡在身后的旗丁包衣狠狠用刀把他们赶回去。
于是可怜的朝鲜人就这般在敌我之间的夹缝中被前后砍杀,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饶是有些顺利逃脱的,也被鞑子散出去的游骑追杀砍死。
直到一声略带口音的朝鲜语响起:“我背嵬军天兵护送朝鲜王子李淏归国,随我们一起杀鞑子啊!”
听闻此言的朝鲜人心头一惊。
卖国的是两班贵族,却不是他们这些小兵小民。
护送王子杀回王都,定能立下大功!
“杀鞑子!”不少摇摆不定的朝鲜人总算坚定信心,挥舞手中铁片与长矛回头反击。
就在敌我两万余人杀得难解难分之际,忽然有人看见不远处的丘陵地带升起一个个奇怪物体。
天空奇怪的浮游物很快引起清兵的注意,成千上万人抬头望天,嘴巴张得老大,大惊小怪地发出啸叫,像是看到百年难遇的天狗食月。
数十只头重脚轻的“椭球物”穿过枯树冉冉升空,旋即被篮底的麻绳捆住。
呼啸而过的西北风吹得它们急于挣脱束缚。
若不是它们呈椭球状,既没有奇异的邪法道术,也没有降低高度的痕迹,清兵与朝鲜人,都要以为是明军在施展什么诡异法术,召唤天上的神仙下凡助阵。
尤其是没见过椭球物的朝鲜人,几乎被迷信想法占据大脑,纷纷高喊着真·天兵来了,快跑啊!
身在后方的阿拜再次派出数百旗丁骑马追逃,不许任何朝鲜人顺利逃走。
“莫要慌乱!”
身处前线的旗丁头目高声制止投降之语,奋力挥舞弯刀砍杀满口胡言的朝鲜人。
头目表示此等飞天椭球,早在辽南就见过数次,只是背嵬军的一种“祈福”道具,并什么作用。
然而这椭球物好似刻意打脸一般,径自“挣脱”麻绳的束缚,顺着西北风飘往朝鲜边境。
当它们即将飞抵鸭绿江上空之际,两三百人降落下来,随后接二连三打开背后的降落伞。
旗丁与朝鲜人眼中的天空瞬间出现数百个巨型蒲公英。
镇江堡、援兵、义州守军都有些发蒙。
他们都是第一次看见敌人不从陆路、海陆袭来,而是从天空降落下来,无形的压力与恐惧感扎根每一个清军心底。
有人不知该如何应对天上降落的敌人,这究竟是施展邪法的汉狗,还是天降神罚的天兵天将。
前者是可以战胜的肉体凡胎,后者却是象征天命的神仙。
有人拔出腰刀对准天上缓缓下降的“怪胎”咆哮,似乎想用惊吓野兽的虚张声势为自己壮胆,但内心已然处在崩溃的边缘。
还有人承受不住“天兵”渐落渐近的强烈威压,狂乱嘶吼着向后方逃走,但被督战队用刀箭杀死。
“天兵”跨过镇江堡,越过敌我交战的厮杀战场,飞过冰封的鸭绿江,安全降落在义州城内外。
“生肖小队已经到达,我们的任务是牵制敌军,给他们争取斩首行动的机会!”
队长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阿杰迅速卸下降落伞背包,取下盾牌与钢刀便冲向最近的城门旗丁。
当惨叫声伴随着鲜血响起,周身的清军这才意识到降落的“人形生物”并非神圣的天兵,而是他们必须杀死的死敌汉狗。
“来啊!来战个痛快啊!”阿杰横刀在前,犹如雄狮咧嘴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