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差,差点击溃土豆泥的心理防线。
她一度感觉被骂了一顿似乎也不坏。
她随后意识到这只是一款游戏,被人抽一巴掌再吃颗甜枣,怎么可能平复被抽耳光的火辣辣的疼,旋即便轻松脱离出来,以免深陷国王操控人心的恩威并施套路。
为了避免世子再做点蠢事,国王决定狠狠惩戒那些蛊惑世子的奴隶。
这些贱民即便为国效力,也不能掩盖擅自杀死主人的事实。
若任由这些卑贱的贱民晋升职务,日后少不了与两班打交道。
想想尊贵的两班与昔日的奴隶同堂为官,简直是跟恶臭的粪尿同处一室,那两班哪会有做事的心情。
三纲五常才是朝鲜立国的根本,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唯有维系君臣,父子,夫妻,主仆的等级关系才能稳住朝鲜上下,否则纲常颠倒,天下大乱。
随后国王表示,世子既然回归了故土,就该做好世子的本分,把那些义兵部队解散了,好好学习儒家圣人的经典学说,洗去从蛮夷学来的糟粕思想,日后才有经验接老王的班。
土豆泥闻言微微一愣,心说老王的用意原来在这。
解散兵卒。
老王为了传达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又是打压又是鼓励,东拉西扯了半天才吐露真意。
土豆泥不禁想笑,原来是老王忌惮自己的兵权与威势,才要摆出一副吃人的架势破口大骂。
什么狗屁三纲五常,什么鄙夷卑贱奴隶,什么安抚两班贵族,原来全是国王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编织的话语罢了。
只因为她手里掌握远超国王的义兵部队,已然能与国王分庭抗礼,所以对她心生忌惮,一改往日父子情深的场面。
好比是咬人的狗不叫,只有间隔护栏的狗才会大吼大叫。因为家犬恐惧陌生的存在,所以才会用吠叫虚张声势。
土豆泥得出一个结论,老国王怕她。呵呵,对方怕她。
当一个无比威风的权力动物在她面前撕开了伪装,变得平平无奇甚至平庸,她心中最后一丝的敬畏之心彻底消散,还有点想笑。
“我拒绝。”土豆泥抬起头直视怒气未消的国王,不卑不亢地说道,“那些义兵为我,为这个国家流血征战,我不会,也不能叫他们寒心!他们应当得到国家的公平赏赐!”
老国王闻言微微一愣,似乎没想过一向温顺的儿子竟敢拒绝自己的命令。
李倧死死盯着“李淏”的双眼,这位阔别三年的儿子似乎多了些许难以察觉的不同,但李倧始终察觉不了这股异象的原因在哪。
一模一样的样貌,毫无纰漏的仪态,一些父子间的私人秘事也能对答如流,口音变化的差异也可用当了三年人质糊弄过去。
“他”是自己的儿子,可又不像是自己的儿子,倒像是一头羽翼渐丰的猛虎冲着自己张开大牙。
自己的次子在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竟能从文弱的少年书生蜕变成锋芒毕露的野兽,自己多看几眼都觉得一股瘆人的寒气侵入体内。
不,这是错觉!
李倧深吸一口气,努力凝聚王的气魄对世子形成压制力。
他痛斥世子思想幼稚,什么公平国法皆是王的刀剑,用来剔除奸恶的有利工具,但王本身绝对不能被工具反向掌握,否则就会沦为掌握工具者的傀儡。
要是世子不忍对这些义兵动手,那就暗示那些两班动手,他们很乐意对卑贱的奴隶下死手。
如此一来,国王还能借助“公平”的名义,对滥用私刑的两班予以惩戒,痛斥他们不等王令就擅自行动,以此狠狠搜刮一笔财富,填补天兵酬金的窟窿。
饶是土豆泥对这个npc心生厌恶,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套丝滑小连招非常有效。
不愧是靠政变上台,又稳坐十余年的老国王,一桩桩环环相扣的密谋信手拈来,甚至不担心世子泄露这些密谋细节。
父子间的竞争与信任并存,猜忌与安抚此消彼长。
但土豆泥还是那句话。
我拒绝。
她并非真正的世子,而是肩负傀儡朝鲜计划,并有精锐背嵬军充当后盾的土豆泥』!
她一路上见过无数写实的底层平民、奴隶,看见他们住在狗窝牛棚一般的茅草屋里,就像一群蓬头垢面的人形野兽,比大明的百姓还要贫穷邋遢。
可造成这一切的又是谁呢?总不可能是那些可怜虫自己吧。
那些趴在“人形牲口”肩上吸血的虫豸不仅仅在这富丽堂皇的王宫之内,更在王都之内的两班之中。
不去榨贵族的油水,却要牺牲可怜虫的性命完成阴谋,别说已经深深代入这款游戏、恍若穿越到十七世纪的土豆泥』不愿做,就是她身后的数千玩家也不答应这丢脸的行径。
榨穷鬼的钱也太丢份了。
“我不会同意父王的做法。要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