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用,奈何文臣武将打败仗有瘾,他不用那些将领也不行。
藩镇藩镇,朝廷最痛苦的便是削藩问题。
这问题轻易动不得,一旦到了必须要动的时候,已经是走钢丝的危险境地。
西汉七国之乱,唐末藩镇火并,皆因藩镇而起,又因藩镇而落。
朱由检回顾自己手里的牌,心说果真要削藩的话,自己如何压制背嵬军悍卒?
要知道大明此时能打的部队靠两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宣大、蓟镇边军,大明京营?
他们屡次被明廷调来调去,一会到这里镇压流寇,一会急行军北上抗击鞑虏,频繁征战好几年,已经是兵额急缺,战马亏损。
更别说还有皇帝微操,一次性在杜家屯葬送数万精锐,使得“忠诚派”元气大伤。
眼下各路将领都在努力征募新兵,不是在收复辽西走廊的诸多卫所,就是被调往河南打乞活贼。
西北边军?
他们在围剿闯贼,双方在关中一带来回拉扯,能保住西安周边稳固已是超常发挥。
北方的游牧部落每年都要入寇劫掠,如今还多了满清残部,使得边军压力更大,根本没有额外的机动部队。
南方官军?
他们在全力围剿长生贼与西贼,请求额外拨款的奏报不断传来。
朱由检耳边一直在回荡,加饷,练兵,补充粮草弹药,募兵……
饶是亲临前线参加了辽东大决战,他仍然不解为何贼军能输个十回八回,每次被击败都能迅速卷土重来。
而他大明官军就连一回都输不起,打输一次就要费数倍的代价重建?
贼寇的钱粮为何能无穷无尽,甚至有余裕发粮食蛊惑奸民?
他不懂,明明辽东都被收复了,怎么各地流窜的贼寇反而越来越多了。
黑旗军?
黑旗军西北是乞活贼、野狼贼。西南是长生贼。南边是西贼、革左五营。
东边的南直隶官军又不堪使用,这些将官一会说自己坠马需要静养,一会说兵新募不堪用。一会又说贼军势大,自己只能勉力守城,否则南京失,大明半壁财税之地都将丧于贼手。
可怜的黑旗军竟是被贼军与虫豸团团包围了。
下面递上来的双重情报也说,黑旗军老兵损失惨重,战斗力已不足半年前的三分之一。而李牧为了报效朝廷,打算出兵讨贼,差点当场斩杀一员劝谏的心腹。
朱由检不禁赞叹道,这世上只有李卿始终如一的忠!
哪怕对方深陷贼寇包围,也不忘效忠大明,效忠他这位君上。
只是朱由检年纪太轻,最年长的女儿也才十岁。
但凡女儿年长几岁,他一定把李卿收作驸马。
即使有驸马不能委以军政要职的祖制,他也能让李卿为他训练强军,永保大明江山社稷。
可惜,他女儿还是太小了……
回想起着全国各地的紧张局势,朱由检忽然意识到——
全国各地的官军就像摆在棋盘上的棋子,全都被锁死不能动弹一步,哪里都在爆发大战。
无论他想抽调哪一部的官军,都会使得贼寇腾出手来攻城略地。
唯一可以机动的部队也只有辽东的背嵬军,后者却私自跑去朝鲜大闹一番,变成难以调用的“刺头”。
朱由检抬眼平视前方,群臣们正在围绕着“背嵬军”争论不休。
眼下驻扎辽东的官军,都是大明各地调来的客军,以及一些回归故乡的旧辽兵。
他们与背嵬军互相“牵制”,不至于叫背嵬军一家独大,可一旦削藩开始,辽东局势势必糜烂……
朱由检心中自问,那个冒死驰援辽东,履立惊人战功的章将军会是奸臣嘛?
朱由检多么希望章献忠只是管不住骄兵悍将,朝鲜两班说的也是夸大之言。
待朝廷的旨意达到,对方自愿入京,听从陛下调遣,一切内战都不会发生……
大明还是那个大明,贼寇将被强军们剿灭,他朱由检就是中兴大明的“明君”!
直接绑架章献忠是不可能的,前车之鉴的例子犹在眼前——
袁崇焕当年带了些许亲兵,直挺挺登陆东江镇大本营,不费吹灰之力带走毛文龙,到周边地区勘探地形。
双方一度相处的非常融洽,就像上官来检查,交换一下战略部署的和谐模样。
可接下来,袁崇焕忽然命令左右控制住毛文龙,然后宣布对方犯下各种罪行,径自砍了对方脑袋。
随后简单粗暴把东江镇分成四部,这四部后来也陷入“各不服从、自相残杀”的境地。
东江镇的战斗力由此骤然下滑,后来再也没有收复多少国土,直至被满清各个击破。
朱由检不希望背嵬军彻底报废,只希望兵将分离,削减背嵬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