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到官军阵前,将手中布袋用力向前一抛,旋即转身脱下裤子冲着官军放屁、敲股。
官军小心翼翼摸上去抢回布袋,拿到文总兵面前打开一看,竟是一颗颗首级!
不光有四周警戒的塘马,昨夜派出突围报信的骑手,还有一些从属杨总督的亲兵。
几乎所有认识首级的人都意识到一个问题——
官军被彻底断绝了通信。
杨总督收不到军报,便迟迟不敢大胆进兵,就算最后意识到情况不对,也只是派遣一万余兵马前来打探,那样三五日都过去了——
而贼军的通讯畅通无阻,三五日之内必定唤来援兵,合力歼灭官军的先锋大队,到时候还有余裕迎战官军的援兵。
若果真发生两次惨败,官军的士气便会跌落谷底,哪还有胆气与贼军主力正面决战,剿贼局势都要崩坏,连带影响山东的大局。
不!决不能叫贼兵得逞!
文同与刘钦得出了相同的结论,但他俩挽回败局的想法却截然不同。
文同打算赌上所有一切跟贼军拼了,他与刘钦的骑兵还残存些许,足够咬住敌人一股骑兵,然后以步卒压上去围杀。
只要能咬伤贼军,迫使对方放弃“以少胜多”的想法就成。
刘钦却想继续深化防御,利用壕沟与土墙构成新的防御体系,并把所有骑兵集结起来四散出去报信,只要杨总督的主力早些到来,一切都会好些起来的。
数十名贼军徒步在阵前耀武扬威,这还能忍?
一股憋屈一日半的怒火从身下直冲颅顶,文同灌注全身气力拔出腰刀,抵近刘钦的喉头,“给老子把他绑了!”
眼见一干文同的亲兵围拢上来扒拉自己,自己的亲兵努力抵挡,刘钦愤怒大骂,“文同你疯了吗?大敌当前你要做什么?”
文同看着被捆成麻却不断扭动的同僚,恶狠狠地说,“做什么?我要清理军中细作!”
刘钦的亲兵终究不如文同数量多,况且士卒对待刘钦的看法也与文同类似,几番迭加之下,轻轻松松缴了刘钦与亲兵的刀剑。
文同斩钉截铁地说,“从昨日起你便百般阻拦,乱我方寸。我还在疑惑为何我六千大军屡屡受挫,今日见到三十二颗首级便明白了,是你一直在里应外合,帮着贼军暗害我!
塘兵被杀,粮食被烧,深夜派人突围,却被人尽数击杀,还敢说不是你里通外敌!
今日还要继续固守待援,把这剩下的数千步卒全部送给贼军!你真是好歹毒的心!
待我打败敌军,定要在杨总督面前参你一本!”
望着刘钦喋喋不休的固守劝谏,文同不耐烦地摆摆手,“把他嘴堵上!”
眼见细作的狗嘴已被堵上,文同顿觉胜利的曙光已在眼前。
他当即宣布推开偏厢车的废墟,踹开所有昨夜临时搭建的掩体,他要动员剩下的五千余步骑与贼军决一死战。
他握刀指向西面,“所有骑兵分置左右,步军结成战阵给我冲!”
文同刚随着数千步骑涌出阵地,刚才在阵前耀武扬威的贼军步卒早已逃回马背上。
只是短短片刻时间,四面贼军尽皆移动,恍若一座怪异的迷宫变换阵势,变成前后包夹的两股骑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