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思道一进张忘的院子,看到一队左卫府士卒在这也是略微一愣,不过转念想到张忘和斛律光的关系,也没有过多怀疑。
卢思道长趋到张忘的面前,满脸热情的冲着张忘说道:“张公子,老夫城外田庄的下人昨日凿开坚冰,于水下钓了数尾鲜鱼,甚是鲜美,老夫这赶紧给张公子送上两尾过来尝尝。”
说完自有后面的下人捧着两尾已经冻成冰块的河鱼送到了张忘的面前。
“长者赐不敢辞,卢主簿专程前来,张忘那就恬着脸留下了。”张忘说完冲着小丫鬟吩咐道:“收下吧,一会收拾一下少爷中午给你做鱼汤喝。”
“张公子说笑了,张公子不嫌弃就是卢某人的福分了。”卢思道搓着手说道。
张忘在这里和卢思道说着话,立在一旁的娄方已经惊讶的下巴都要掉到了地上,卢思道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背景,然而终究也是正五品的高官,面对张忘竟然和一个下属一般,就连田庄里仆人抓到了鱼都赶紧送上两尾过来。
由此,娄方更加坚定了张忘乃是斛律光将军那边亲信的想法,若不是这样以卢思道的身份面对张忘一个平头百姓怎么会如此“下作”。
“娄方见过卢主簿?”就在这时娄方冲着卢思道拱手说道。
卢思道一进来便冲着张忘跑了过来,来到张忘的近前之后背对着这一队军士,直到这会听到娄方的话语,卢思道扭头一看这才认出来娄方的身份。
“娄公子,您怎么会在这里?”卢思道惊讶道。
“斛律光将军保荐张公子为员外司马督,府中司马派我等过来给张公子送战袍官印。”娄方回道。
“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罢了,不足为提。”张忘听完娄方的回答不懈的说道:“你帮我收着吧。”
说话便将自己那个微型的官印顺手丢给了一旁的小丫鬟。
看到张忘的动作,娄方和卢思道二人更是以为张忘乃是背景雄厚,不然谁会将官印像杂草一样丢来丢去。
只有一个解释,人家根本看不上。
“卢主簿,张司马督,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军中另有要事,娄方先告退了。”娄方冲着张忘说道。
张忘这里来了客人,他自然不好意思继续呆在这里。
“既然娄公子有事,那张忘就不多挽留了,劳烦回去禀报司马就说张忘一定按时到任。”张忘拱手言道。
“若不是今日过来,卢思道竟然不知道今日乃是公子的大喜之日,等回去卢某立即让人备一份厚礼恭贺张公子大喜。”娄方等人一走,卢思道立即向着张忘恭贺道。
他可没忘了方才娄方说的张忘这个官职可是斛律光荐举的,斛律光竟然会为了张忘破例荐举于他,看来自己还是低看了张忘和斛律光的关系。
“不入流的小官,没值得可以恭喜的。”张忘摆摆手然后问道:“那个娄方是什么人?”
娄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军士而已,按理说以卢思道的身份不应该认识他才对,然而卢思道不但认识这么一个小卒而且还称呼他为公子,想必他的身份应该也不简单。
“公子不认识他?”卢思道疑问道。
“他很有名吗?”张忘反问道。
“娄方没有什么名气,然而他的父亲却是赫赫有名。”
“谁?”
“娄定远。”卢思道回道:“其父娄定远现据五兵尚书一职,官居正三品。”
卢思道这一说,张忘也明白了卢思道为什么会认识娄方,既然他是娄定远的儿子,卢思道多加注意也就正常了,北齐的五兵尚书可是相当于后世的兵部尚书,算是卢思道的半个上司。
而且娄定远可是娄昭的儿子,换而言之如今手握大权的太皇太后娄昭君乃是娄方的太姑母,这可是标准的皇亲国戚。
不过新的疑问又来了,这等家世娄方又怎么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军士。
卢思道接下来的话语接着解开了张忘的疑惑。
“只是可惜,娄方乃是娄定远的奴婢所生,注定继承不到家业。”
北齐时期虽然没有像古代朝鲜那样的从母法,然而奴婢所生的儿女,地位不但和嫡子没法比甚至和姬妾所生的庶子也有着天壤之别。
这样的儿子,哪怕是父亲再重视,也无法继承一点家业,所有的一切只能靠自己,甚至有些官员以奴婢生子为耻。
娄定远能把娄方这个奴婢生的儿子送到左卫府中当一个小卒,在现在看来已经是非常重视这个儿子了。
“对了,长广王何时离任定下了吗?”明白了娄方的事情张忘继续冲着卢思道问道。
高湛现在是京畿大都督,如今朝廷让他去并州赴任的任命已经下了,张忘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离任的前一天起事的,卢思道身为京畿大都督府的主簿,长广王何时离任解去京畿大都督之职他应该很清楚。
高湛要离任,虽然普通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