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张可瘦自然也认识一些和他有些类似的蛇鼠之辈,在明白了张忘不是要将他们一起抓起来送官而是要有所重用之后,张可瘦拍着胸脯向张忘保证道,三天以内一定将晋阳周边的“诈骗大师”们全部给张忘召集起来。
次日一早,张忘刚刚洗漱完,就被宫中来的一个宦官喊到了晋阳宫中。
虽然高湛的相扑队留在了邺城没有带来,然而此刻高湛已经是堂堂帝王之尊,在晋阳城中重新组建一支相扑队更是轻而易举,张忘到的时候高湛正在暖阁中兴冲冲的欣赏着一场相扑表演。
见高湛正在欣赏相扑,张忘知道这个时候的高湛不喜别人打扰他,便安静的贴着暖阁的边缘来到了高湛下首的一张空桌案后坐了下来。
一直等到兴致尽了,高湛这才让相扑选手们退下,开始和张忘谈起了其他的事来。
“朕听闻张卿在晋阳另购了一套房产,难道是这宫中住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高湛冲着张忘问道。
“宫中所居一切安好,然而张忘毕竟是一个外臣,若是长期居住在宫中难免会对陛下的声望不利,为免留人口实张忘还是搬出去住比较妥当。”张忘冲着高湛说道。
听到张忘的说辞,知道张忘是为了自己名声着想高湛脸上的笑容更是浓郁了几分。
“如今朕为帝王,朕之意便是天下之意,谁人敢违之。”
如今的高湛比当初还是长广王时说话的底气已经足了许多,当初因为张忘的建议高湛还会注意一下自己声名,为自己争取帝位积攒一些声望,如今已经成为帝王的他,早就不知道声名是什么玩意了。
“你先前所住的那处殿宇,日后若是想住随时可以去住。”高湛说完之后便冲着张忘说道。
“臣张忘谢陛下隆恩。”
高湛此刻在兴头上张忘若是再拂了他的意思,恐怕就要惹恼高湛了。
再者此刻的高湛也确实不用惧怕什么,整个大齐已经没有能够威胁高湛地位的人,而只要奉承好了高湛,自己在大齐的地位就不会有人能够动的了。
至于名声,张忘更是不太在乎,在北齐名声好的基本都活不长,反而是哪些把控朝政祸乱宫闱的奸佞们一个个都封王拜相。
看张忘点头谢恩,高湛也是默默的笑了一笑。
扭过头去,从桌子上拾起一封奏章递给了张忘说道:“张卿且看看这一封上书。”
张忘取过高湛手中的这一封奏章打开一看,发现这一封奏章竟然是王晞所上,在一看奏章的内容脸上更是浮现出了一抹惊色。
刘桃枝已经被高湛以弑杀旧主的名义除去了,然而此时王晞竟然在奏章中除了弑杀旧主之外另外列了刘桃枝的十条罪状。
所有的罪状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均发生在高演在位的这一年多里,其中更是有一些涉及到了一些隐隐能够涉及到高演的事情。
明眼人一看都能联想到这些事情很有可能就是高演秘密吩咐刘桃枝去完成的。
这些事情外人虽然不知道,然而作为高演亲信谋士的王晞却是知道的,此刻他却上书直接将所有的事情讲了出来。
刘桃枝已经被杀了,不可能将他拉出来再杀一次,而且刘桃枝虽然在宗室大臣圈子里凶名赫赫,然而对于普通人却是了解不多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专杀高官和宗室的御用杀手在。
王晞的这一封奏章若是流传出去,影响最大的自然是里面所影射的高演。
张忘看完王晞的这一封奏章,心中明白王晞还是做出了舍弃自己的一切名望,去保住高百年的决定。
可想而知他的这一封奏章一旦被人知晓,那他的名字就可以说是臭到烂大街了,立即就会成为卖主求荣的典范。
已经死去的高演身上也会被扣上虚妄、狂妄、暴虐等帽子。
而高演的名声越臭,高百年的同情者就越少,威胁也就越与之也就越安全。
“我还以为王晞这老儿是高演最忠实的一条狗,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揭开高演面目的人,实在是太好笑了。”高湛看张忘已经将王晞的奏章看完,一边盯着张忘一边笑眯眯的说道。
王晞可以说是高演的第一谋士,自从高演在还是常山王之时便开始辅佐高演,可以说是为高演的上位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高湛此刻也已经知道,若不是张忘将高演的圣旨替换,高演会不会将皇位直接传给自己都未可知。
这样一个高演的绝对亲信,高湛自然是极为厌恶,此刻已经革除了他东徐州刺史的职位,留在晋阳待用。
然而听完高湛的这句话,张忘此刻心中猛地一跳,王晞是高演最信任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高湛最为信任的人,按这句话理解王晞可以背叛高演,张忘未尝不能背叛高湛。
也许高湛此时的这句话没有这一重意思,然而张忘却知道以高湛的多疑,一旦让他心中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