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义很不甘心,他精心策划的b计划,投入了大量的人力与物力,眼看就要成功了,结果变成竹篮打水一场空。
废除继承权法案的投票失败了,未来半年之内,这个提案无法再被提及。
也就意味着张行义集团,想从法理废除郑鸿博就不可能了。
郑鸿熙与南云和慧的面色铁青,北方与西南六大家族族长面色难看。
圆桌的郑崇年环视四周,看着一张张精彩的面孔,不由开怀一笑。当然这一环视有一个死角,一眼都没有看向郑常德。
知子莫若父,但郑崇年最后还是想给郑常德一个机会,如果郑常德迷途知返,把手指放在否定,该有多好啊。
可这一切都已经晚了,当郑常德的手指放在同意位置那一刻起,郑常德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等待郑常德的是无尽的黑牢与悲惨的人生。
郑崇年又开口:“树老根多,人老话多。你们几个年轻的,就听我这糟老头子再唠叨几句,以后想听也听不到了。”
“你们也算处处机关算尽了,但华族有句老话,人算不如天算。而天算到底又是什么?自然是祖先留下来的道统。”
“虽然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关键时候,足以让我这个永远活不够的老头子,豁出性命!”
会场又陷入了沉默,郑崇年又开口说道:“我死之后,郑家宗族一切事物,暂交由小女郑常馨负责,包括郑家宗族掌握的10%股份投票权,也暂时由小女代为管理,直至新阀主选出,股份归还财阀之主。”
听了这番话,众人的目光转向了郑常馨,说是郑崇年的小女,实际郑常馨也已经45岁了。
郑常馨是郑崇年中年得女,郑崇年一直将其视为掌明珠,对她也百依百顺。
后来,郑常馨出嫁后,变的极有主见,她长期跟随在堂兄郑常洛身边,担任机要秘书,逐渐变成郑崇年一脉中,最能干的一个。
郑常馨的女儿万俟唯能被称为天才,有一半是天赋,还有一半自是跟在郑常馨身边耳濡目染。
在第二次长夜战争结束以后,郑常馨一直没有出仕,所牵绊的无非是因为女儿万俟唯与万俟家族的牵绊。
但值此危难时刻,也必须有人能站出来,郑常馨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宣布与万俟唯断绝母女关系,并且断绝与万俟家族一切往来。
郑常馨觉得女儿大了,可以有自己的判断和主见,这样的决定,也不用影响到万俟唯所处的立场与布局。
这一次,郑崇年交给郑常馨的投票器,不再是代理投票器,而是他自己的。大家并不知道郑崇年此举什么意思,只有郑常馨以及坐在一旁的朱持才清楚。
自郑崇年出现在会场的那一刻,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郑崇年身,却没发现朱持已经擦了三次眼泪了。
郑崇年能出现在十二家族会场,完全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而这种药物就是在燃烧郑崇年最后的生命。
没有什么计策,也没有什么阴谋,只有华族人的热血和牺牲。
对,即使郑崇年身体已经快枯萎了,还依然保留着一腔热血。
郑崇年躺在中庭紫辉医院昏迷之前,曾对郑常馨交代过,如果发生意外,就强行将他唤醒。
而作为中庭紫辉医院的所有者朱持,又怎会不知道唤醒意味着什么。
朱持去看郑崇年时告诉郑常馨,如果唤醒郑崇年后,虽然可以暂时保持其清醒,但郑崇年就只剩下三小时的生命了。
而把是否唤醒郑崇年决定,交给了郑常馨。
这个决定,对郑常馨来说太过于艰难。
父亲和丈夫,是对她最好的人,丈夫万俟空已经在八年前去世了,而父亲生死的决定权,又掌握在她的手。
郑常馨一夜没有合眼,这不是感性和理性的选择,因为无论哪种选择中,都同时参杂着感性和理性。
面对这样的选择,郑常馨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郑常馨自是希望父亲能活的越久越好,这是她的自私,依然渴望着更久的父爱。
最后,郑常馨的选择,却是出于对父亲郑崇年的爱。
与其让父亲在病痛与悔恨的慢慢折磨中残喘,不如给父亲生命最后三小时的辉煌。
郑常馨的决定,就等于由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亲。
一般人,只会觉得郑常馨为了大局而牺牲了自己的父亲,甚至于她的兄弟姐妹也会这样认为,但郑常馨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郑崇年当年随着其兄郑崇光,平灭拉特财阀的战争中,郑崇年是第一个冲锋的,并且亲手活捉了拉特财阀的阀主,立下了不世的功劳。
但也随着郑崇光的去世,郑崇年就隐退了。
几十年来,郑崇年为了维护暮阀大局的稳定,也担心被野心家利用,就一直选择隐居,从未再展现过热血与男儿抱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