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了郑鸿博的事情,西斯托开始说起了他对洛卡斯共和国的安排。说是安排,不如说是交代这个国家的后事。
“哎,只可惜我身体不争气。要是你当年不走就好了。”
这句话郑鸿博已经从西斯托的嘴里听到三遍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反复念叨的话,就是他一生的遗憾了。
“您还有什么办法么?”
郑鸿博还是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西斯托摇了摇头:
“办法?你如果说拯救这个国家的办法?那肯定是没有的。”
“那我还能做些什么?”
西斯托沉思了许久后才开口:
“要不你试试看,能不能让自由城剩下的人活下去?”
郑鸿博沉默了,他作为昔日财阀之主,对财阀们的肮脏心思一清二楚,知道这肯定不现实。
一旦自由城被攻破,财阀军队肯定会展开屠杀,他们是不会放过这些坚守到最后的不安定因素。
可西斯托还在继续叨着:
“洛卡斯共和国鼎盛时期的人口达到七亿多人,有些人已经向财阀投降了,为了活下去甘愿成为负产囚徒,有些人不愿意做亡国奴,也没有勇气面对破城的那一刻,所以也就跟着罗伯特出城拼死了。
“现在留在自由城内的还有两千一百多万人,他们无论是坚守在工作岗位的产业工人,还是在前线浴血厮杀的自由战士,都是最最坚定的共和国守卫者。人类与财阀死磕到底的坚毅精神,才会是反抗财阀的真正脊梁。”
郑鸿博依旧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自由城危若累卵,城外有几十倍的敌军,绝无可能将他们打退。
西斯托见郑鸿博还是没说话,语气里已经有了一丝悲哀:
“我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也已经无能为力了。其实你可以用任何方式,只要能想办法保住他们的命。相信我,他们只要能活下去就一定会同财阀死磕到底的!”
郑鸿博其实还是没什么好办法,可见西斯托这种情绪,也只好先开口安慰道:
“我会想办法的!”
西斯托这才点了点头:
“成败无所谓,试试看吧。带几个人离开自由城不难,两千万人确实有点为难你了。”
郑鸿博持续着他的思考:
“您刚才的意思是说,任何的方式?也包括向财阀开城投降?”
西斯托点头确认:
“是的,如果投降真能保住他们命的话,也不失为一种办法。”
郑鸿博摇了摇头:
“以投降的方式活下去,这种侮辱可比死了还要艰难!”
“呵呵,你太小看我洛卡斯共和国的公民了,即使要他们承受比死还要恐怖的灾难,只要内心的信仰还在,他们就会活下去,他们会把活下去当成一种与财阀的死磕。”
郑鸿博内心产生了一丝波澜,如果要他去当负产囚徒,郑鸿博是宁可去死的。如果那两千万共和国斗士已经做好了承受屈辱的准备,那确实令人敬佩。
“不过鸿博啊,你可要想透了,你那个外公可是一个狡诈多变的人。就算你提出要投降,也不见得真能保住自由城的人命。”
郑鸿博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他不是我外公,他只是华族之敌,人类之敌!”
西斯托笑了:
“忘记我以前教过你什么了么?面对越需要打败的敌人,越是不能带有主观的情绪。”
“知道了!”郑鸿博点头,开始调整情绪。
西斯托缓了一口气:
“我从情报的得知,南云财阀在中枢卿会议的对赌协议已经严重超过了战争预算,现在每多耗一个月,也就要耗掉南云财阀一年的利润,而南云财阀为了投入这场战争,本来财政预算就超支了。”
郑鸿博权衡了下:
“老师的意思是,如果自由城继续守下去,就有可能会拖垮南云财阀?”
“是的!如果你要借此对南云财阀反击的话,就可以选择死守自由城,别的我不敢说,如果不计代价,自由城有再拖三四个月的战争潜力。”
郑鸿博也确实是动了这样的心思,但马又想到了更为糟糕的可能:
“可即使这样,南云财阀也只是存在破产的可能性,南云平八郎为了延续财阀,也会变得更加的疯狂。”
西斯托叹了口气:
“没错,这种疯狂不光会表现在对自由城,他为了能平衡财务,也可能会对神州各地采取竭泽而渔的掠夺。
“你可以想象,在南云财阀被拖垮之前,华族人会遭受到怎样的处境。鸿博啊,如何权衡利弊得失,也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郑鸿博还是没想出太好的办法,如果自由城投降依旧没办法换来城内公民的活路,那么郑鸿博也只能不顾后果的与南云财阀鱼死网破了。
与西斯托的聊天已经超过了三个半小时,西斯托身体也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