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户在厅里走来走去,皱着眉头说:“周大福真是个蠢才,一味的比狠用强。那帮江浙工人是花大价钱雇来的,他们要是罢工,咱们的铺子就等着关门吧!他怎么就不学学辛明,只用了几天时间就把铺子稳定下来。唉!早知道我就不杀掉赵义了,让他回来管铺子,也不会乱成这样子。”
周太太郁闷的说:“现在怎么办,难道还要把辛明找回来?”
赵千户叹气,“不找回来怎么办!你以为只是铺子里那点事情么!”说完把一堆信扔在桌子上,这是这两天县里乡绅写来的信,都是给辛明的求情信。还有许多直接找上门来,替辛明说情。连刘县令都郑重的写了信,派师爷送来。”
周夫人愕然,“咱们免除自己府中的总管跟他们有什么关系?辛明怎么在县里有这么多朋友?”
“什么朋友,都是有利可图罢了!”赵千户哼了一声,“这辛明确实厉害,他做生意还帮县里这些乡绅理财,做各种投机买卖,基本上都赚钱。而且咱们现在铺子的股份也有刘县令几人的,他们也跟辛明赚了不少银子。现在辛明是整个县城的财神爷。我不把辛明找回来,就得罪全县城乡绅了!”
周夫人撇嘴,道:“辛明终究不过是咱们家的一个仆人,离开他,咱们还不做买卖了?周大福不行,让来兴,来旺挨个试试,我就不信,没了张屠户,咱们就得吃带毛猪了?”
赵千户叹气,“你不懂!刘县令信中说的很明白,你听信中这话‘辛明本无错缪,无故开革,所指何人?’这意思分明是说,咱们开革辛明,是冲着他们而来,好像我不愿意让县里乡绅一起赚钱发财一般。还有,他在信中说已经和县里乡绅商议,如果辛明被赵家开革,他们愿意出资开店铺,请辛明来管理,希望咱们不要阻挠。”
“嘿!这就是在将咱们的军了!现在谁不知道辛明在这两个行当中的人脉,如果他开一个绸缎庄和店铺,先不说咱们能不能竞争过他,就是咱们店铺这些老人也得被他挖走,到时候,咱们的店铺就等着黄摊吧!”
“养虎为患,进退两难啊!”赵千户为难死了!
“那老爷就看着这小子嚣张?反正我的意思是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让辛明从我眼前消失。”周夫人的声音陡然升高,看起来很激动的样子。
周夫人这样的态度,倒让赵千户十分意外,辛明毕竟是周夫人一力提拔的,原以为周夫人会替辛明说话呢!
“现在只有先将他招回来当总管,然后再找机会慢慢收拾他。他在咱们手下,咱们总能找到把柄,一刀切了他。”赵千户伸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姿势,脸上露出凶狠的表情。
这时候来旺带着辛明走进来,两人一起给赵千户做揖。
赵千户刚说完这句凶狠的话,脸上还带着狠恶的表情,看到辛明,忽然如同练过京剧中的变脸技艺一般,瞬间换成了一副和煦的表情,站起来笑呵呵的让辛明免礼,落座。又露出惋惜内疚的表情,说自己如何病重神志混乱,以至中了小人的挑拨离间。误会辛明,现在心中很后悔,希望辛明不计前嫌,继续回到府中效力云云。
辛明笑了笑,表情依然从容,有点荣辱不惊的感觉,好像总管这个职位被革去,又重新复原都在他意料之中一般。他笑着拜谢老爷,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客气话,接着退出大厅。
等辛明退出大厅,赵千户的脸又阴沉下来,自言自语道:“这小子城府挺深。”他现在真的有点忌惮辛明了,辛明年纪不大,手段够厉害,最主要的是自己还拿他没什么办法。想当年李忠当总管也算厉害,被自己一杯毒酒了帐,赵义也当了好几年总管,被自己一剑杀了,到了辛明这儿,却好像没什么法子,这是他这些年遇到的最厉害的对手。
周夫人忽然想起什么,拿出一封信道:“老爷,三叔爷寄来一封信,说朝廷派王内侍到兖州探望鲁王,回去的时候要走水路,路过咱们沙河县,让咱们好好招待。”
赵千户看了信点头道:“王内侍现在很红,皇帝很信任他。他一句话比内廷大臣都好使,这一路上,别说咱们这样的小官,就是知府守备都争着巴结呢!”
周夫人道:“老爷,接待王内侍是个干掉辛明的机会呢!”
赵千户立刻反应过来,如果接待王内侍出现点什么小差错,可以栽赃到辛明身上,那样子县里的乡绅就说不出什么了!谅他们没胆子去跟皇帝身边的红人理论,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杀掉辛明了!
“哈哈!还是夫人多智啊!”赵千户和周夫人都露出阴险的笑容。
辛明又回到自己在府中的住处,一个小小的套间,自己睡里间,外间是客厅,兼晚上小环睡觉的地方。他当上总管之后,可以换到独立的四合院的,但他在这里住习惯了,也就不愿意搬走。
小环今天太兴奋了,唧唧呱呱的有说有笑,这两天的阴霾一扫而光,她担心了两天,害怕夫人将她分到别的地方侍候,她可是得罪过五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