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辛明表情平静,拿出一柄金色小剑递了上去,口中还吟了一句诗。
李如柏接过小剑翻来覆去的看看,忽然喝道:“小子无礼,从何处偷来的令箭和口令。”
辛明微微一笑,他就料到这种情况,所以让李成梁又写了一封信,这封信提到了很多李家家事,这笔迹内容可没法假冒,中间写上辛明是他的亲随,要李如柏关照。这是他老子的信,李如柏总不能不给面子吧!
果然,李如柏看了信,神色变得很惊异,上下打量辛明好久,才开口道:“请辛公子上坐。”然后,对其余人说:“你们都退下吧!”
几名李家公子有点懵,怎么回事?还没替自己出气呢,怎么又赐座,又让众人退下,不惩罚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子了?
李世忠叫道:“二叔,这小子把我们打成这样,可不能放过他啊!”
李效忠则叫道:“二伯,这小子抢了我们两千两银子,还没还呢!”
李如柏一声怒喝:“混账东西,好汉子认赌服输,赌输了又打不过人家,还有脸来告状,给我叉出去!”几名亲兵上来,一阵吆喝,将这些人赶了出去。
然后李如柏露出一副和善的表情,让一名亲兵给辛明沏茶,之后问道:“你是我父亲的亲随,那么我父亲去世的时候你是在身边了?唉!我当时正镇守边关,没来得及见父亲最后一眼,现在想起来还很遗憾。”说完,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辛明想了想,把李成梁去世前的情况简单说了说,这个自然是李成梁告诉辛明的,不过李如柏却真的信了辛明,不是亲随怎么对李家的情况这么熟悉。
李如柏叹道:“刚才李家子侄冒犯公子,让公子见笑了。改日我收拾他们,为公子出气。”
辛明连忙说不必。
李如柏又道:“公子从远方来,大概已经看到我们李家军种种混乱不堪的情状了!唉,昔日李家威名赫赫的辽东铁骑,现在是训练荒废,装备陈旧,缺粮缺饷,马匹不足,军官贪鄙怯懦,士卒疲惫离心。看到这些情况我也是忧心如焚,只是现在积弊太多,颓势已成,而我年纪大了,才能也不足,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说完连连摇头叹息。
辛明听到这番话心中登时对李如柏生出一丝好感,这总兵官虽然把兵将管理成这样子,责任不可推卸,但起码能说实话,只是有心无力罢了。毕竟贪腐的利益集团一旦形成,就很难治理。
辛明拱手道:“大人如果真心想整治军队,还得狠下心,用铁腕手段才行。”他其实已经跟李成梁商量了一些整治军队的办法,只要李如柏照做,辽东铁骑虽然不能恢复原貌,却也能强上不少,起码不会像史书中记载的那么怂。
李如松并不请教辛明治理军队的法子,反倒翻出一肚子苦水向辛明倾吐,什么朝廷拨来的粮饷迟迟不到,到了也不足数。又是如何受到朝廷文官的刁难勒索,花去了多少银子摆平。现在队伍如何缺饷,如何急需银两。还说如果能有几百万两银子,他肯定能把军队训练好之类的话,反正话题始终不离银子。
听得辛明有点不耐烦,忽然,李如松话题一转,问道:“我父亲去世那一两年,你一直在身边跟随,你可曾听到过我父亲的什么隐秘之事?”
辛明一怔,“什么隐秘之事?”
李如松讪讪一笑道:“我父亲统治辽东多年,尽得辽东之利,光从辽东经过的商人中抽税就不计其数,人人都传说我爹在辽东有一个宝库,里面金银珠宝堆成了山,你可听说此事?”
辛明恍然大悟,他说了这么多,一个劲的哭穷,原来是怀疑李成梁死后有宝藏没分给他,什么要银子武装军队,分明是他自己贪心。这时耳边听李成梁也骂了起来:“混账行子,老子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肖儿子。哼,我在辽东积攒的那点家底,除了贿赂当朝的高官之外,剩下的不是都分给这几个儿子了吗!他自己得了一大份却还不满足,还怀疑老爹私藏,早知道这样,我把所有金银都带到棺材里算了!唉!唉!”李成梁一边骂一边叹气,他对这些儿孙是真的失望了。
辛明对李如柏刚刚生出的一丝好感瞬间就没了,冷冷道:“总兵大人不信自己的父亲吗?他其实对你们的关心爱护是一视同仁,不分厚薄的。我也从来没听过他还有过什么宝库。”
听到辛明这么说,李如柏脸上露出很失望的表情,敷衍辛明几句,就说:“既然你在城里难以容身,就换到城外去驻防吧!”
走出总兵府,李成梁忽然痛哭起来,一面哭一面自言自语道:“我的辽东铁骑完了,我们李家也完了,这是老天在惩罚我吗?”
听李成梁哭得这么伤心,辛明也很感慨,这种情况怨谁呢?难道李成梁自己就没有责任吗?跟同时代的名将戚继光做比较,首先两人训练兵卒的方法就不一样。戚继光爱兵如子,令行禁止,靠的是精良的制度带兵。对下属进行忠君爱国的教育,同时也有丰厚的赏赐。这样训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