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都是荣誉。进入这种状态,人生已经变得很简单了,生或者死,不需要思考,听天由命!
车阵终于被女真战士冲开了几个缺口,不过浙兵并不慌张,他们还有预备队,一千浙兵已经等在车阵中,只等这一刻,只见这一千人迅速变化成数十个小阵,向这些缺口挡住,这小阵,辛明再熟悉不过的,这是戚家军鼎鼎大名的鸳鸯阵。
最前面双手持着大毛竹的狼筅兵,他身边有盾牌手配合,后面是几名长枪手,短刀手身体矮游弋在盾牌手和狼筅手之间,最后面还有火铳手,他们佩戴戚氏军刀,来不及发射鸟铳的时候,一样可以肉搏。
战况依然惨烈,女真战士第一次直面戚家军的打法,多兵种配合作战,长短兵器配合,冷热兵器配合,一个微型的杀人工具。各自为战的女真战士虽然悍勇,却也不能抵抗,一个个被长枪手戳倒在地上,要么抽搐着死去,要么哀号翻滚,被短刀手一刀夺命。
几个缺口很快又被堵住了,大炮和鸟铳不停的发射,女真战士成片的倒下,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女真战士逃跑后退,他们宁可在车阵下的泥土中哀嚎而死,也不后退一步。女真战士可以称得上这个时代全世界最悍勇的士兵了。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句话并非虚言。
这时候,女真数百盾车过了壕沟,缓缓靠近车阵,盾车是女真战士没有大炮之前的看家法宝,坚固的盾车最前面的挡板有数寸厚,是用辽东山林中最硬的松木制作的,外面还覆盖数层牛皮,极为坚固,除了大炮,任何投掷射击类的武器全都无效。盾车上面有盖子,一旦靠近车营,就可以当成作战的平台。
成败在此一举,代善表情严肃的用旗语下令,八旗重装步兵全部出击,“冲啊!”数万步兵如同浪潮一般向车营方向冲过来。晨光熹微,一场大战终于到了高潮,数万女真战士在河滩上狂奔,放眼望去全是剃青的头皮,黑色的小辫飞舞,还有就是闪亮的铠甲武器,狰狞凶恶的面孔。
而守在桥头路口的车营好似洪流中的一块小小礁石,只要狂涛的一个冲击,就能粉碎。戚金站在车上挥剑大呼:“好男儿,誓死不屈,捐躯报国就在今日!”
数千浙兵一起高呼,“誓死不屈,捐躯报国。”挥舞武器,冲上车厢,与冲上来的女真战士誓死拼杀,数千浙兵没一个逃兵,他们是在为荣誉而战,为戚家军不灭的军魂而战,浙兵威武!
不计其数的女真战士冲上盾车和浙兵厮杀,这时候车营的防御已经失效,浙兵全凭意志和心中一口血气,誓死杀敌,全军覆没不可避免,每一个人心中都存了舍身报国的意念,唯死而已。
桥头上,沈阳逃出来的难民已经全部过桥,只剩下辛明带着从沈阳撤出来的一万残兵还有两千白杆兵。此时,桥上已经遍洒桐油,只需一点火星,整个大桥就成火海,过了桥就能活命,每一个人心知肚明。但看着浙兵还在死命拼杀,怎能丢弃友军,先行逃命?
赵率教道:“经略大人,你身负重担,辽东千千万万的百姓就指望你了,你先过桥。我们去接应浙兵。”
“呸!过个屁桥!”辛明怒斥一声,跳到一辆大车顶上,大喊道:“兄弟们,浙军正在和敌人搏命,我们和他们一样血脉相连,一样痛恨异族侵略,一样是中华好男儿,咱们跟女真人拼了,让他们看看,咱们辽东兵也有血性!”
听了辛明的号召,万余名士兵,心中血气翻腾,一起高呼“跟他们拼了!”
这些沈阳的残兵都不是精锐,一天之前让他们遇到女真战士,可能一触即溃,毫无斗志。但是勇气和怯懦一样都能传染,这一天一夜,他们目睹了数场血战,尤其是尤世功的敢死队和浙兵、白杆兵的死命拼杀,心中的血性已经被激发出来了。在辛明的带动下,如一条洪流,呐喊着跟随辛明冲了过去。
这种血气其实存在于每个男人的心中,只看有没有好的将领去激发他们,这世上本无弱兵,只有胆怯愚蠢无能的将领。这一刻,热血在血管中燃烧,所有人都要拼命了。
一万多明军义无反顾的冲入战场,他们沿着车营斜插,阻断女真战士对车营的进攻,虽然女真战士比他们人数多了数倍,可是一支杀红了眼睛,连性命都不顾了的军队,又怎能轻易屈服。
在车营之前,车营上下全是红了眼睛,死命拼杀的兵士,这一刻,没有懦夫,没有弱者,抛弃生死的勇士,舍命一搏,快哉!
辛明带领几名将领,还有两千白杆兵是整个队伍的核心,他们守在车营外面的中心部位拼杀,这里是女真战士最多最凶悍的地方,厮杀之惨烈,无以复加。辛明一手持刀,一手持盾,疯了一样的砍杀。因为是短兵器,全是近身搏命的打法。
用盾牌撞开对手的武器,然后,欺身到对手怀中,猛砍。女真战士的铠甲精良,十分坚硬,辛明砍了无数刀,刀刃都卷了。辛明又从被鲜血浸的泥泞的土地上,捡了一把戚氏军刀,继续砍杀。
一名高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