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66章 世间已无张居正  鬼话大明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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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此时帝位上的万历皇帝对他做了最诚挚的挽留,说道:“卿受遗先帝,为朕元辅,忠勤匪懈,勋绩日隆,朕垂拱受成,依赖正切,岂得一日离朕?如何遽以归政乞休为请,使朕恻然不宁,卿宜思先帝叮咛顾托之意,以社稷为重,永图襄赞,用慰朕怀,慎无再辞。”

场景继续变幻,张居正一次次在朝堂上乞休归权,此时他已经过了人生精力最旺盛的时期,繁重的政务,错综的人际关系,新政的重重阻力,都令他形神憔悴,疲惫不堪,所以此时他是真想卸下肩上的一副重担。

屡次的求情,也让万历皇帝踌躇起来,他已经十八岁了,年轻气盛,对掌管权力跃跃欲试,他十分自负,觉得自己独立掌控帝国,也未必就比老师差了。他于是拿着这些奏折快步的到了慈宁宫,向他母亲请示,只要母亲一句话,他就是真正的皇帝了。

岂料慈宁宫中母后并不支持他亲操权柄,对这些奏折连看都不看,就对万历道:“告诉先生,待辅尔到三十岁,那时再做商量。”

在御书房中,万历垂头丧气的写着挽留先生的圣旨,“谕元辅少师张先生:朕面奉圣母慈谕云:与张先生说,各大典礼虽是修举,内外一切政务,尔尚未能裁决,边事尤为紧要。张先生亲受先帝托付,岂忍言去?待辅尔到三十岁,那时再做商议。先生今后不必兴此念。朕恭录以示先生,务仰体圣母与朕拳拳依赖之意,以终先帝凭几顾命,方全节臣大义。”

写完这些文字,年轻的万历皇帝忽然伏在桌案上痛哭起来,边哭边自言自语道:“你们总把朕当成小孩子,什么辅佐到三十岁,父皇也不过活到三十六岁而已,你们就是不想给朕权力罢了。是了!你张某人在世一日,朕的亲政一日无望。”

他不把自己亲政的阻碍归结到母后身上,反而更加痛恨张居正,认为是他串通母后,既想得到不贪权的好名声,又能继续把持朝政,这一刻,万历皇帝对这位父亲一般的老师生出了最大的恨意。

张居正的鬼魂微微叹息,当年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归政的,可是由于皇帝和太后的坚决挽留,他又做了两年的首辅,直到去世。正是这两年给他招来了杀身之祸,唉,及早抽身,全身而退,说的容易,身在政治权力的激流漩涡当中,哪能做到。

张居正的鬼魂缓缓对万历道:“这就是你要在我死后疯狂报复我的全部原因吗?”

万历咬牙道:“这些只是你做过的让我痛恨的事,我其实最痛恨的是你这个人,你的卑鄙人品,阴险的性格,无耻的品行,你欺骗了我,你是一个大骗子!”

张居正又是愕然,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万历心中居然会是这个形象。

万历冷笑,挥手翻开记忆中的一段画面,他十二岁那年,有几个言官上奏折攻击张居正擅权。小万历十分愤怒,非要对言官廷杖,可张居正却亲自求肯,不愿对言官动刑,最后这几个言官有的降职外放,有的免官,最严重的一个也不过是流放了事,处理很轻。为此,小皇帝十分钦佩先生的大度。

又过了一年,张居正的门生刘台,公然上奏攻击张居正,一共列出数条罪状。这种弟子攻击座师的情况明朝从来没有过,登时朝野轰动。

在御书房当中,一名太监给小皇帝诵读刘台的上疏,小皇帝越听越怒,只听“二百年来,即有擅做威福者,尚惴惴然避宰相之名而不敢居,以祖宗之法在也。乃大学士张居正偃然以相自处,自高拱被逐,擅威福者三四年矣由是畏居正者甚于畏陛下,感居正者甚于感陛下。威福自己,目无朝廷盖居正之贪,不在文吏而在武臣,不在内地而在边鄙,不然,辅政未几,即富甲全楚,何由致之?宫室舆马姬妾,奉御同于王者,又何由致之”

“诬陷,一派胡言。”小皇帝勃然大怒,“先生是最清廉公正,无私正直的臣子了,这人身为先生门生,却目无尊长,且心地狭隘。他犯了小错,先生只不过没有包庇他,他就如此挟私报复,可恨之极。”

辛明看到听到眼前这一幕,微微叹息,平心而论,刘台这七大罪状真不是诬陷,“第一条,驱除高拱,第二条,违反祖制。第三条,任用亲信。第四条威福自用,目无朝廷。第五条,利用考成法,挟制六部。第六条,摧折言官。第七条,以权谋私,夺辽王府地,为弟子谋乡试,在江陵建筑豪宅,接受武臣贿赂。”

这七条当中,除了第七条略微夸张,剩下的都是真实的。不过,辛明在辽东建功立业之后,眼光心境都变了,他非常理解张居正的作为。一个千疮百孔的大明朝,不用些猛药怎能有所改变?如果完全按着大明朝的祖制法律,循规蹈矩,那就变成了一个循吏,而不是政治家、改革家张居正了。改革势必会触动一些既得利益者,势必要擅权,要违反祖制,要有以天下为己任的大担当大胸怀大勇气才能做到,看看历史上的改革家吧!从商鞅开始哪有一个好下场!

在朝堂之上,张居正痛哭流涕,伏地恳求道:“二百年来无门生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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