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见皇帝形容顿减,朝臣们都很担心,有几人给皇帝上了奏折,劝皇帝节制女色,皇帝口头答应了,可回宫之后依然纵情声色如故。于是,叶向高、方从哲和许多朝臣,今天下朝又在乾清宫叩见皇上,想要规劝。王安知道辛明很得皇帝信任,便想让辛明也一起去规劝。
辛明点头答应了,正常历史上朱常洛就是因为放纵女色,淘空了身体,导致生病,又吃错了药,才一命呜呼的。想想也正常,朱常洛压抑了几十年,心情抑郁,身体孱弱。掌权之后,既要忙碌国家大事,私生活再放纵,身体自然要垮掉。
于是和王安来到乾清宫,通报之后,传旨召见。辛明走入宫殿,只见邹元标正摇晃着脑袋,文绉绉的劝谏皇上戒色,“孟子曰食色欲也,克欲戒色,方为圣贤帝王之道。且圣上明知体气羸弱,而不知节制,危害甚大,有愧列祖列宗”
邹元标说完,别的大臣也纷纷劝解,让朱常洛戒色,有的从身体方面,有的从责任方面。朱常洛并不打断众人说话,而是频频点头。辛明仔细端详他的面孔,只见双目无神,脸色十分苍白,一看就是病容。
待到众人说完,朱常洛才站起身,点头道:“众爱卿说的都对,我一定注意。”说完打了一个哈欠,众臣见他只是敷衍,言语并无诚意,显然是接受意见,但坚决不改的样子。
王安望向辛明,辛明拱手道:“圣上,微臣有话说。”
朱常洛此时已经有点不耐烦了,不过他还给辛明面子,微笑道:“爱卿请说。”
辛明刚要说话,忽见朱常洛身体一晃,仰面倒在御座上。周围臣子大惊,一起上前,大叫皇上。
几名内监慌忙把朱常洛抬到寝殿,魏忠贤则急忙去太医院请太医。
片刻功夫,一名太医过来进入寝殿给皇帝诊病,辛明和众臣都守在寝殿之外。
许久,这名太医开完了药方出来,向众臣拜了一拜,就要走开。忽听辛明招呼道:“这位太医留步。”
这名太医立刻站住,辛明问:“请问太医尊姓大名?”
这名太医停下脚步拱手道:“回大人,小人崔文升。”
辛明道:“能否把你开的药方给我看一眼。”
崔文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药方递过来。辛明看了一遍忽然冷笑起来,这跟历史上发生的情形完全一样,朱常洛病倒之后,不知何故,来了一个庸医,本来朱常洛就身体虚弱,可这名庸医却开了通泄的方子,结果朱常洛吃完之后,排泄不止,耗光了元气而死。
辛明道:“太医院没人了吗?派你这庸医过来,还是有人指使,故意让你来加害皇上!”最后一句,辛明音调陡然升高,声色俱厉,周围众臣子都是一惊。围过来问辛明何故。
辛明冷笑道:“皇帝酒色过度,身体亏损太过,损伤了元气,本应当开一些固本培元的药物,可这太医却开了通泄的方子,这不是谋害皇帝么?”
崔文升脸色苍白,颤声道:“各位大人明鉴,我真是太医,今天正当值所以过来。刚才我诊断皇帝是虚火旺盛,用些通泄的药物,正好败火,十分有利于皇帝病情,大人可别冤枉我。”
众臣听了也不知谁对,方从哲道:“辛大人是武将,总不能连治病也通晓吧!还是听太医的为上。”这说法得到大多数大臣的拥赞。
辛明冷笑,“好巧的,我正好是一个通晓医术的武将,这方子有很大问题,绝对不可以给皇帝服用。”
叶向高皱眉道:“圣上的安危事关重大,必须谨慎,既然有疑义,何不把太医院的太医都找来,参详一下这方子,就知道好坏了。”
众臣以为有理,又去找太医,片刻功夫,又找来三个太医,看起来都很老,满脸皱纹,胡子都白了。他们三人依次进去号脉,然后再分别写方子。方子写好了,众臣一看,用的药差不多,都是些温补之物。再一询问这几名大夫,说的也和辛明一致。
辛明冷笑着把刚才崔文升的方子给这三个太医看,这三名太医看了之后都是大惊,皇上现在身体已经虚弱到这样子了,再用这虎狼之药,真的要大大糟糕了!
听完这些太医所言,众臣脸色登时阴沉起来,叶向高冷冷的对崔文升道:“你是有意的,受人指使,对不对?”
吓得崔文升噗嗵跪下,道:“小人在太医院十多年了,勤勤恳恳,并无过错。只是医生看病,法子各不相同,如果这方子不行,那也是小人医术不精,绝不是有人指使,暗害圣上啊!”说完连连叩首。
辛明微微冷笑,自古以来死在庸医手中的病人,比因病而死的人还多。崔文升要一口咬定无人指使,倒也拿他没办法。不过,自己来自现代,知道些黑幕,后世历史学家分析崔文升定然是受人指使的,很有可能就是郑家。
众臣显然也觉得无法给他定罪,互相看看,叶向高道:“给这厮打一百廷杖,然后赶出宫去。”几名侍卫把崔文升拉走,去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