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旁杀猪般地嚎了起来:“啊,疼死我了!”
光线很暗,董锵锵看不太清楚雷兰亭的具体位置,他忍痛问道:“你没事吧?穆勒先生呢?”
“他没事,躺着呢。”雷兰亭哼唧着说,“我有事。”
“你摔哪了?”董锵锵趴在地上,关切地问,“疼吗?”
“没摔疼,让你撞疼了,哎呦呦,疼死我了。”雷兰亭越说越起劲。
“还有劲儿喊应该就没事。”董锵锵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望着头顶天花板上的滑筒出口,一边调整呼吸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这看起来是一间四面墙壁的密室,密室的角落里放着一个大木箱,木箱旁边坐着喘粗气的穆勒,看样子他也摔得不轻。
董锵锵扶着旁边的墙慢慢站了起来,同时试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和脚。可能由于撞到了雷兰亭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就没什么事了。
他扶起雷兰亭,帮他也检查了一下,见他没受伤,又朝穆勒先生走去。
穆勒的头上擦破了一块皮,衬衣上留下了斑斑血迹。董锵锵蹲下身:“你还好吧,穆勒先生?”
穆勒点点头,强撑着木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董锵锵连忙一把扶住他。他深吸一口气,用两只手用力去掀木箱的盖子,但木箱盖似乎很沉,董锵锵和雷兰亭见状连忙搭手,三人同时用力,木箱盖“砰”的一声被掀开,盖子上的浮尘立刻飞散在空气中。
只见木箱里满坑满谷地叠落着大小不等的米黄色纸盒,纸盒看起来都很破旧。
董锵锵看了一眼雷兰亭,雷兰亭吐了下舌头,拧开手电,手电筒射出一道柔和的黄光,照在他们近前的几个纸盒上。
穆勒激动地用颤抖的手去开启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纸盒,盒盖掀开的一刹那,雷兰亭忍不住喊了出来:“金砖?!”
但盒子里装的并不是金砖,也不是钱,而是一大摞又黄又卷的照片。穆勒伸手拿起了其中的几张。
他看到父母抱着小时候自己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肆无忌惮地笑着,跑着,吃着,姐姐在一旁跳舞,父亲在扮着鬼脸,母亲高高跳起去摸头顶的气球,一家人看起来是那么幸福。
他用手摩挲着照片上的人,眼眶有些微微发红,过了良久才放下照片,又打开旁边的一个纸盒。
让雷兰亭失望的是,这个纸盒里装的也不是金子和钱,而是一摞摞信封,看起来应该是穆勒家的家书。
雷兰亭沮丧地骂了一句:“他妈的白忙一场。”说完,伸手就要去掀另外的纸盒。
董锵锵连忙制止他:“算了吧,这些纸盒还是留着让穆勒先生自己看吧。咱俩去旁边想办法。”
“想办法?”雷兰亭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人家老穆勒一块金砖都没留下来,你能想什么办法?难道你还能变出来不成?”
“你还想金子呢?”董锵锵指了指四周,“你看看这房间,不想办法,你出得去吗?”
雷兰亭看了看四周密不透风的墙壁,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滑筒出口,不以为然地说道:“那就原路返回呗。”
“原路返回?”董锵锵指了指头顶,“你够得着吗?就算够着洞口,筒壁那么滑,你能爬上去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雷兰亭摆了摆手,示意董锵锵蹲下,“你来驮着我试试。”
雷兰亭身子沉,董锵锵晃悠悠地站了起来,雷兰亭使劲够了够,手指尖刚碰到滑筒出口:“哎,老董,你使劲垫脚尖啊,还差得远呢。”
“我还垫脚尖?”董锵锵鼻子差点气歪了,“要不要我腾空一下?”
两人正斗嘴,就听穆勒惊喜地喊道:“钱!好多的钱!”
董锵锵刚要转身去看,就听见肩膀上的雷兰亭大喊一声:“别动!”
董锵锵一愣:“为什么不动?”
雷兰亭着急地喊道:“我让他别动,你快放我下来。”
近二十个纸盒里,装满了各种面值的德国马克,还有一些董锵锵和雷兰亭从未见过的、不知道哪个国家的大额钞票。
三个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看着五颜六色的钞票,雷兰亭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喃喃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董锵锵也狠狠掐了一把雷兰亭的手臂,坚定地说:“你不是在做梦!恭喜你找到了穆勒家的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