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俊峰顿时醒悟过来,这句话是刚才自己对余姜海说的,没想到转头就被尚剑桥又说了出来。
看着倒在地的余姜海,黎俊峰又惊又恐:“他死了吗?”
“我可不想蹲监狱。”尚剑桥说着把手里的棍子扔到黎俊峰的脚边,“宿舍工地里捡的空塑料管。我没敢使劲。我觉得他应该是惊吓过度才倒的。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探探他的呼吸。要不你把他送到医院去也行。我都没意见。”
黎俊峰心想我把他送到医院算怎么回事,万一路余姜海突然醒过来还不得算在我头。
他蹲下身,用手试探着测了测余姜海的鼻息,只觉得他的气息平缓绵长。他又检查了下余姜海的头部,没出血却起了个大包。
见余姜海不像有生命危险的样子,黎俊峰这才放下心来,他转头问尚剑桥:“你到底想干嘛?”
在黎俊峰检查余姜海的时候,尚剑桥已经把余姜海的钱整了出来。他将钱分成两摞,在黎俊峰问话时把其中一摞推到黎俊峰的面前:“这是你的那份。”
“你说什么?”见到分钱黎俊峰吃了一惊,“你给我钱?”
“咱们一人一半。”尚剑桥正说着,地的余姜海突然哼了一声。
尚剑桥一边警惕地观察余姜海,一边小声道,“你找他不也是来要钱的么?”
黎俊峰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时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尚剑桥见他脸色难看,以为他嫌少,一咬牙,从自己的一摞里又抽出了一小叠放到了黎俊峰的那摞:“这回可以了吧?大家交个朋友。”
黎俊峰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直愣愣地来了句:“不行。”
“你嫌少?”尚剑桥一愣,“全要?”
“你和我把钱拿走,他醒了会找我算账的。”黎俊峰用手指着地的余姜海道,“所以这钱谁都不能拿。”
“你以为你不拿钱,他醒了就不找你算账么?”尚剑桥没明白黎俊峰不愿拿钱的逻辑是什么,忍不住反问道。
黎俊峰被他问得一愣,半晌才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夜里来找他要钱,他刚拒绝了你,就遭到了袭击。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觉得他会信吗?”
他说完这番话,黎俊峰马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很清楚,以余姜海的性格,肯定是不会信自己的。看样子拿钱走人才是最好的选择。可如果事后余姜海问起,自己又该怎么圆呢?他和尚剑桥不一样,钱固然很诱人,但他还有求于余姜海,不想为这事撕破脸。
仿佛看懂了黎俊峰的担心,尚剑桥幽幽道:“其实有解决办法。咱们分了钱,我走你留下。但你留下不能像现在这样。”
“怎么说?”黎俊峰没懂尚剑桥的话外音。
“你也要被我‘打晕’,至少头也要打起个包,如果能流血那就更真实了。”
“这样余姜海就不会怀疑了?”黎俊峰对这个建议不是很信服,“只怕我白挨了打也未必能让他不怀疑。”
“余姜海醒了后肯定要检查他的钱还在不在,如果他钱没了肯定会搜你身有没有(钱)。如果他在你身又没搜出钱来,那即使他怀疑你也没用。但如果你看着他醒来或者你不在,那你才是真说不清了。”
尚剑桥的这个解释让黎俊峰眼前一亮:虽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但至少也是个路子。而且确实如尚剑桥所说,现在离开余姜海肯定不是策。
“这钱你打算放哪?”见对方不说话,尚剑桥主动把一摞钞票递给黎俊峰。
“这么多(钱)我也没地方放啊。你先帮我拿着吧,改天我找你。”黎俊峰踌躇了两秒,故作大气道。
“我拿着你放心么?”尚剑桥故意问道。
“那我就只能赌一把了。”黎俊峰说着捡起地的空塑料管,递给了尚剑桥。
尚剑桥接过塑料棒,在手掂了掂,忽然用手指着黎俊峰的身后喊道:“小心余姜海!”
黎俊峰猛地回头,却见余姜海还好端端地躺在地。他心里一惊,急忙回头,只见一根塑料棒迎面打来。
扑通一声,黎俊峰应声倒地。
不知过了多久,黎俊峰感觉自己在一艘船里。而船正在风高浪大的海面下起伏。
黎俊峰用手扒着船帮,努力向船外看去,只见海天之间是几丈高的海浪。
他正在着急该如何突围,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黎俊峰急忙抬头观瞧,但还没等他喊出声,巨浪已经朝他砸了下来。
船身立刻剧烈晃动起来,黎俊峰刚要呼喊救命,第二层浪又拍了下来。
黎俊峰抓着船帮的手在船身剧烈颠簸和海浪拍击之下渐渐松开了。
就在他极力寻找四周有什么可以抓的物体时,第三层浪将他从船卷了出去。
黎俊峰觉得自己就像浮萍一样慢慢地飘离了小船,身体也渐渐和海水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