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在水里的好处是不用凹造型,但陆苇早饭吃得少,中午又没吃饭,冷不丁泡一下午的冷水浴,消耗极大,身体不免有些吃不消。
好容易熬到授课老师喊出“下课”,却碰到勤奋的学生们自发地拖堂,陆苇差点昏死在浴缸里。
离开前,这拨学生也是礼貌地和陆苇道别,陆苇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一丝苦笑,淡灰色的嘴唇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坐在回家的公车,陆苇把身体尽量蜷缩在座位里,试图节省能量。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疼欲裂,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一点劲儿都没有。
陆苇侧后方的两名德国老太太警惕地盯着陆苇不断滴水的连衣裙,不时地窃窃私语。
就在陆苇感到晕眩之际,方科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陆女士,感觉怎么样?习惯吗?”
“还好。”陆苇感觉自己多说一个字都会倒在车。
“嗯,我就知道你没问题。”方科顿了顿,直接问道,“呵呵,那星期四你时间方便吗?”
陆苇一怔:“星期四……也需要模特?”
“当然,我们每天都需要模特的。”
“那……是站着还是……在浴缸里?”陆苇对冷水浴心有余悸。
“这个说不好,每次课内容都是由老师来安排的。我作为管理者是不能干涉老师的授课内容的。”方科解释道,“不过我星期三大概能知道。”
“我可能感冒了,”陆苇说着,就势打了个喷嚏,“那我星期三答复你可以吗?”
“当然,健康最重要。”方科的话听起来有点言不由衷,“我刚才了解了一下,学生们对你的评价都很不错。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们都非常期待你能再来。”
画院的工作和陆苇想象中的差别很大,但这个差别却让陆苇很高兴:她曾担心每次都要做那种穿很少(甚至没有)衣服的静物模特。但现在看来,这份工作也只是受一些皮肉苦而已,下次如果多吃一些多穿一些,可能自己就没那么难受了。
“如果不发烧,我星期四应该也没问题。”陆苇故意留了个活话。
“当然当然。那咱们星期四见。”方科高兴地挂了电话。
等陆苇换好衣服赶到咖啡馆时,余姜海好像老僧入定般地坐在咖啡馆的角落里,面沉似水。
陆苇买了杯拿铁,信步走到余姜海桌前,坐定后看着余姜海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她在论坛发帖说你们替考的事。”余姜海沉声道,“还发了些照片。”
听说方瑞尔在网发了自己的照片,陆苇大吃一惊,脑子里马开始回想当时的场景。
见陆苇露出惊慌的神色,余姜海黑着脸道:“不只你一个,还有其他人。”
这种话很像是期末考试后,一个不及格的人安慰另一个不及格的人:“别怕,其他人也不及格。”
陆苇的下嘴唇倏地落下一排牙齿印。
“她想要钱,数目很大。”余姜海不急不缓地咄了口可乐,“我跟金主说了,金主不想张扬这件事,打算给她一笔钱让她闭嘴。”
“给她多少?”陆苇好奇道。
“4000。”
陆苇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那天在考场外她就要3000啊?怎么这么几天就?”
“我想让你当中间人。”余姜海习惯性地掏出一根烟,刚要点,一个路过的女服务生立刻礼貌地警告他室内禁烟,余姜海只能悻悻地把烟又扔回到烟盒里。
“我?中间人?”陆苇有些难以置信,“为什么是我?”
“我今天跟她吵过了,金主担心我去交易会刺激她再多要钱。”余姜海没好气道,“这个死八婆。”
陆苇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可,可我没当过什么中间人啊?而且我也不知道见到她该说什么啊?”
“很简单,给她打电话,约她出来,让她管好嘴,同时把东西给她。”
“东西?”陆苇一愣,“什么东西?”
余姜海不动声色地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放在桌,同时用眼神示意陆苇收好。
陆苇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迅速把信封抓在手里,小心地打开信封口,往里面快速地瞄了一眼,只见厚厚一摞钱扎扎实实地挤在信封里。
“把钱给她她就不会乱说了吗?”陆苇有些怀疑,“万一她骗你怎么办?”
余姜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那她就会自作自受了。”
“好吧,我去。”陆苇鼓了鼓勇气,虽然她也知道现在不是问这事的好时机,“她的钱都有着落了,那我的钱什么时候能给我?”
“你的钱已经在我的户头里了。这事办完了就给你钱。”余姜海似乎早就料到陆苇会这么问,胸有成竹地答道。
“那,那我应该把她约到哪里?”
“你跟她先约在马狮湖的正门见,等她